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跹,眉眼精致无双,神色清寒矜冷,顾盼之间,是钟天地造化而成的灵秀。映着宫殿檐角隐约的灯火,出尘不似真人。
沈乔握着手里修剪树丛枝丫的大剪子,愣愣看着少女。少女由远及近,察觉到沈乔的注视,垂眸看她一眼,收回目光,不曾停留,又渐行远去。
少女那一眼只淡淡觑来,却似将沈乔整个人从里到外看个通透。她久久出神,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许久,不知是因紧张还是因惊艳而忘记呼吸的沈乔才猛然回神,用力吸进一口气,后知后觉发现冷汗已湿了衣襟。她在识海里低声问:“前辈……”语调有些迟疑,“帝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前辈罕见地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我不晓得。”回忆起方才那仿佛落定在自己身上,又仿佛穿过自己,什么也不曾看的一眼,心底却隐隐有猜测。那位帝姬红蓝,怕是将什么都看透了。
沈乔也心神不定,素来心细的她也就没能发现前辈的反常,一面随意剪两下树枝,一面问前辈:“我记着,帝姬降生不足百日,怎么……”怎么竟是少女形貌了?
前辈闻此言,收敛了复杂的心情,笑道:“你拿人族的常识套在鬼族身上么?各族之中,见风即长这样的事还少听了?何况红蓝帝姬来历如此不凡。”
这个午间同红蓝的邂逅,只是沈乔无数个平凡日子里的惊鸿一瞥,那日之后,似美梦乍醒,她再不曾见过那梦中神女一般的帝姬。
沈乔日日拿个大剪子穿梭在花园之中,修剪花木的手艺日趋娴熟,时间久了自己都快以为自己就是个花匠,还颇有几分苦中作乐精神地想,要是哪天再回到现代,可以直接辞职拿着存款去开花店了,以她现在伺弄奇花异草的本事,想必财源广进。
沈乔的工作并不繁杂,鬼王宫里的灵气又十足充沛,每天修剪完花木,她就窝进房间,在前辈指导下修炼,因为她念头通达,悟性又极好,修为一路高歌。
前辈表面上对她嫌弃来嫌弃去,心底却很是满意,偶然再提起她未婚夫,连嗤笑都懒得:“你好好儿一苗子,硬是耽误许多年。若早些年你就随本座修行,现在单手能把那破烂未婚夫吊打十个来回。”
沈乔也不说什么“早些年您老人家还昏昏然缩玉珏里没意识呢”的话来扫兴,只不厌其烦地纠正:“前辈,是仇人,不是未婚夫。”
悠闲的时日,总是过得飞快。
这一日,沈乔方拢好长发,拿了自己的大剪子要出门干干活,就看到外面许多人行色匆匆往宫门口去。她拦了一位相熟的宫女,问道:“大家这是做什么去?”
宫女见是沈乔,面上急切的神色不减,伸手把人一捞就往宫门口走,口上解释道:“有人来砸场子呢!”
沈乔蓦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宫女继续说话,言辞之间非但不紧张,反而很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兴奋:“是人族第一宗拂秽宗的首席弟子,说是抢人来了,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沈乔脑中轰然一声,心道,“终于来了”。有心躲一躲,但宫女想看热闹的心情太过急迫,刚才却是捏诀驾云而来,此时已然到得宫门前了。
白衣墨发的男子负剑,腰背挺直、霜冷飒然。他盘坐天上云端,神色漠漠,声如冰雪:“交出沈乔。”
沈乔站在人群中,他似有所感,低头看来。沈乔不避不让,冷静与他对视。
未婚夫看了沈乔一会,起身,缓缓拔出剑,声音冰冷无情地宣判:“沈乔,汝当死。”
沈乔修为随突飞猛进,到底跟着前辈修行时间尚短,走的又是再正统不过的路子,前辈半点捷径歪路不肯叫她走,故而比起未婚夫,仍相差甚远。她心底是半点不怕的,只身体却仍被未婚夫的威势压得不能动作。
耀目的剑华破开鬼域灰雾,直冲向她眼前。沈乔并不闭眼,盯着那道夺命的剑光,在心底对前辈歉意道:“前辈,实在对不住,沈乔要失约了。未免受晚辈牵累,还请您另寻人交易吧。”
前辈很是不高兴,“哼”了一声:“既选定了你,就没什么好改。左右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怕再死一次不成?!”
说话间,剑光瞬息而至。沈乔屏息等待剑锋穿透心脏,剑却在距她一尺之处停了下来。
瓷白素手捏住剑身,似有雷霆千钧之威的剑,被牢牢禁锢在那堪称柔弱的手间,不得动分毫。
沈乔顺着那只手上移目光,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帝姬立在她身畔,身姿挺拔如松,裙摆无风曳曳。她抬眼,灵秀眉目寒肃,击玉声色冷然,衬得对面未婚夫背景般灰暗:“定广真人,好大威风。”
97、番外三...
一片寂静之中,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帝姬来了。”
周边安静的时候,丁点动静都会显得格外的大,更何况在场的皆是修行中人,五感敏锐,这一句话出口,隐隐传遍大半个宫前,将众人惊醒。
周围看热闹的侍者“呼啦啦”跪下一片,齐齐拜道:“恭迎帝姬!”浩荡声音将鬼域中经年不散的鬼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