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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声音有些尖锐起来。
大兄弟的笑容愈加腼腆憨厚,他舔了舔上唇道:“便宜,延寿半月的,五百两银子一包。”
“什么?这是敲诈啊!你这药卖得忒贵,不买了,不买了!”汉子啪地把药包撂下来,搀着老叟,愤愤不平地离开了,“爹,这人太邪乎了,俺们去正规的药堂看看去。”
卖药的摊子前,尽管人群呼啦散了一半,但还有几个人留在那里,等着看热闹。
“哪有,这明明是物超所值。就凭延寿这一点,价格能不高些么。”大兄弟低下头,把药包摆放整齐,嘟囔道:“我还有药能起死回生哩,各种疑难杂症,没有它解决不了的,绝对药到病除,百试百灵。”
“让开,让开!什么药到病除?百试百灵?让本少爷辨辨真假。”富家公子穿着绛色鱼纹袍,足踩石青靴,璎珞绕身环佩叮当响,手持折扇,上书泼墨四字“风流倜傥”。
待扇子移开,富家公子这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堪是油头粉面,肥头大耳,八字眉,绿豆眼,蒜头鼻,饼脸上的痘痘“千帆竞发”,青春十足,他脚步虚浮,腆着肚子一步三颠,吊儿郎当,目露怀疑:“你这药能起死回生?”
“少爷,甫听他胡言乱语,俺阿贵才不信哩。”瘦小厮踮着脚,泥猴一样紧赶着贴上来,生怕错一步,他家少爷就像滑不溜秋的鱼似的给“逃”掉了。
哈,人傻钱多的大肥羊来了,此时不宰有违天理啊。大兄弟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笑着说:“不敢,也就能使九死一生、还吊着一口气的人活将回来罢了。”
人群即刻炸起了锅,众人纷纷摇头,唏嘘不已,都觉得这牛皮被他吹得鼓囊囊、满天飞。
富家公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你这红口白牙的,可得拿出点真凭实据来……且拿……”富家公子眼珠子转了转,指着不远处推车上躺着的人说道:“且拿这夯货试将一试。”
众人随着他目光看去,原来有一妇人伴着汉子在推车寻医。车边上挂着一只遍体鳞伤、半死不活的白狐狸,白狐狸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瞅了瞅,哼了几哼。
同样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还有车上躺着的那位猎户,只见他衣衫染了半边血,翻着白眼,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似乎下一秒就要歇菜了。
旁边的妇人一手拿着帕子抹着泪,哭哭啼啼:“冤家哟,就为了捉一只遭瘟的死狐狸,从半山腰上滚下来,活该你现在横在这里。哦呦,我真是苦命哦。”另一手持着鞭子对准垂死的白狐狸,“啪”的一声又狠打了一记。
富家公子让小厮拦下了推车的人,道了缘由,妇人听了后心内揣测,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一回,便应了下来。推车的汉子也是累得慌了,靠着车滑坐下来,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大兄弟观那狐狸似有点灵性,想到山中灵物、灵植修行皆是不易,心下不忍,便动了几分搭救的心思:“我说,大姐儿,我估摸这狐狸也活不成了,若我能使你相公活转回来,你把这狐狸给我成不?”
那妇人自是喜出望外,连点头应允。
大兄弟得到承诺后,扯了扯紧巴巴的蓝袍子,从怀里摸出个白底小瓷瓶,取了封口,小心地倒了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将小瓷瓶盖上盖,纳入怀中仔细收好,然后,他捏着圆滚滚的丹药,侧着身,朗声说道:“诸位可瞧好了,这便是我那祥龙保命丹。”
“瞧好了,瞧好了,快喂给他吧。”富家公子应和道。
见把众人的胃口被吊得高高的,大兄弟方满意地转过身,两指捏着猎户的下巴,把丹药轻轻一丢,丢完后将其下巴一抬,不慌不忙地再在猎户的胸口上拍了几拍。
众人皆似鹅一般伸长脖颈,探头探脑,推搡至前,就近观看。
等了一会儿功夫,那猎户气也顺了,血也不留了,面色由青白转为红润,脉搏也欢脱脱跳起来了。
猎户的手指动了动,继而把眼一睁,就看到数十双眼睛正“火辣辣”地盯着自己,刚醒转的猎户太阳穴跳了几跳,眼皮一翻,险些又晕过去。
但他终究是没能晕回去,而是“哎哟”地惨叫了一声——妇人激动地一把掐住猎户的大腿肉,拧了半圈,眼带泪花:“真是冤家哟,活了还敢给老娘晕回去。”
猎户偏过头咳出一口血,委委屈屈地坐了起来:“哎,婆娘,你掐我作甚啊?”
众人见了,纷纷激动道:“行啊,你小子命真大”、“哇,活了,活了!真活了!”、“见着阎王爷没?”、“哦,我的老天爷哟。”、“真乃奇药啊”。
“你可还有些别的奇药?”富家公子看够了热闹,便指派小厮挥退众人,青春十足的脸更加好奇地凑了过来。
“哦,有一物,该是公子深感兴趣的。”大兄弟忍着反胃,将富家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诚恳地说:“能让公子你,咳咳,夜夜如龙似虎,更快更强更持久。”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富家公子听完脸红了红,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快了几拍,扇子一抬,挡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