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莫琉莹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以为自己是救人的高手，但是这场对话进行下去更好，起码还能为沈梦泽他们拖延一点时间。“我的朋友，为了救人深陷险境，我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她说完觉得自己这是在终结话题，又赶紧补了一句，“只是我没料到，会见到传说中的梦鬼。”

    其实在几个小时前，她连听都没听过这个物种。

    黑猫哼了一声，“我们梦鬼，有恩必还，哪像你们人类，逼死自己的同类，比干什么都在行。”

    看来是这钟离曾经有恩梦鬼，所以梦鬼帮他制造梦境杀人，但是钟离这么做……她回忆刚才见到的记忆碎片，在心中飞快的估量。

    “你喜欢来可期？”

    钟离侧过脸，沉默了一会儿，没否决也没应答，他像是非常疲倦，随时都可能陷入沉睡。

    暗恋者。

    莫琉莹这么想着，想再说点什么，把话题拖延下去，就见黑猫周身的毛突然炸了起来，“梦被破了！怪不得你和我们啰嗦这么半天，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

    钟离低头看着黑猫，“那些人死了吗？”

    黑猫没好气，“死了。”转脸又对莫琉莹冷笑，“你和你的朋友，白忙一场。”

    莫琉莹心中茫然，她既期盼又担心，但是脸上还是保持面无表情。

    钟离听到这个回答，也很漠然，他冷静的不像个复仇者，既没有复仇成功的愉快，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崩溃和疯狂。

    或许，这才是真正绝望的模样。

    莫琉莹叹了一声，“你身边既然有梦鬼，见到她的灵魂也不是难事吧？”

    钟离低着头，“她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死了以后，也根本没有停留。我知道，她早就失望透顶，我做这些也是求个自己痛快。如果我……”

    如果我能勇敢一点，向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她会不会多一点留恋？

    有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最歇斯底里的时刻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只觉得心里剩下麻木和冰冷。

    “黑宝，你把最后一个梦给我，就走吧！报恩报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黑猫冷哼了一声，跳到钟离的肩上，抬起爪子还是没舍得挠，用软软的肉垫拍了拍他的脸。

    “那……再见了。投个好胎，我下辈子可不想再看见，你这个鼻涕包了。”

    钟离轻轻的笑了一下，是悲伤也是最后一点留恋。

    莫琉莹察觉到了什么，但她同样没法做什么，只能像个冷漠的看客，看着眼前的景色又是一变。

    清早晨风轻轻拂过，钟离将自行车停好，拿着还带着露水的牵牛花，进了教室。

    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坐在挨着窗边的位置，钟离上前，将花递给女生，女生微微一笑，轻声道谢。

    两个人相视一笑，竟比清晨的微光还要耀眼。

    71.死亡之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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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琉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的薄毯十分柔软。

    她一动,坐在床上的三个男生,就齐齐看向她，她被吓了一跳,“你们醒了？”

    三个男生又齐齐点头，游弋开口，“我们醒了,结果发现你好像叫不醒了，简直像昏过去了一样。

    我们把你抱到了沙发上，你都没醒。”

    他说完又补充一句，“当然，是南舟抱的。”

    刚刚回来就出卖兄弟,南舟脸顿时又红了，他急忙摆手,“我们……我们是怕你出事,就是把你放平，起码不能影响呼吸。”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完，立刻朝游弋扑了过去,游弋跳了起来，往门外跑,“来呀,用你的小拳拳,来捶我的胸口啊！”

    莫琉莹噗的笑出了声,“我又没那么迂腐，要你以身相许，你何必那么紧张？”

    游弋本来跑出门，又探头回来，“但是南舟害羞，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

    南舟忍无可忍的追了出去，“说的好像你就牵过一样。”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游弋被暴打的声音，沈梦泽走了过来，无奈的摇了摇头，“游弋，总是有办法气到南舟。”

    “南舟这一晚，精神绷的太紧，放松一点也好。”莫琉莹轻声说，“你的手没事吗？”

    沈梦泽举起手，“没事，你们包扎的不错。”

    上面还系了一个十分标准的蝴蝶结。

    莫琉莹低头看了看手机，“你别笑话我了，这次的事应该结束了吧？”

    沈梦泽犹豫了片刻，慢慢坐下，“你刚才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家里人来了电话，说你让他们查的事，已经查到了。

    你是不是又做梦了，梦到了什么？”

    莫琉莹把梦里的事讲了一遍，“这次的梦很奇怪，不像是预言，倒像是一段回忆。”

    她低头看着手下发来的消息，里面有一张照片，她凝视着少年文质彬彬的脸，轻轻呼出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