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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虽然丑了点,但朕知道你是不会介意的。怎样,要不要放起来试试看?”
懿贵妃当然没法说“不”,只得硬着头皮将风筝举起来。昭帝过来牵着她手腕一起放线,两人四手缠握,倒也算得上是浓情蜜意。懿贵妃暂时忘记了那只风筝的模样。
可惜这样美好的时刻总是不能尽遂人愿。只见那老母鸡风筝在天上飘了一会儿,竟悠悠落了下来,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偏巧两人正忙着眉来眼去,谁都没看见。站得稍远的四喜愁眉苦脸,小心翼翼过来提醒昭帝道:“陛下,这风筝它好像飞得有些远了?”
两人这才抬起头来,果然天上没了风筝的影儿。昭帝大手一挥,潇洒道:“嗨,可能是线没拉好。四喜,去找回来。”
懿贵妃慌忙道:“陛下,还是让臣妾去找吧。您不是说……这风筝不想给人瞧见吗?”
昭帝一拍脑门道:“对,不能让别人瞧见了!四喜,你陪朕一起找去!把那边的人都给朕赶开!”
四喜慌忙去了。昭帝带着懿贵妃,雪茶跟在后面,一起向那边而去。找了一阵,却见那风筝正高高挂在一棵老梨树上,扑棱着灰黑翅膀,连银铃声听起来都怪可怜的。
四喜摩拳擦掌道:“陛下,奴这就去把风筝拿下来!”说罢便要爬上树去,却不料昭帝先他一步将长腿一迈,竟自个儿蹬着树干便蹿上去了!
懿贵妃吓得差点惊叫出声:“陛下,太危险了,快下来!”
昭帝自然是不会听的。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够到了那高高枝头,将风筝摘了下来。接着一扬手,将风筝扔了下来。
恍惚间,懿贵妃好像又看见当年那个坐在墙头上,朝她扔了个陶埙的少年。她好容易回过神来,接住了飘飘摇摇的风筝,又见昭帝一个利索翻身下树来,拍下衣摆得意自夸道:“怎么样?朕的身手可还不错?”
懿贵妃捂着心口上前捶他肩膀道:“陛下可不要这样吓人了!”
昭帝使劲弹了下灰不溜秋的风筝道:“怎算什么。你忘了朕那年初见你,就是爬了墙头看见的?那回朕还仍扔给你一个陶埙,你可还记得?”
懿贵妃抱着风筝红脸道:“臣妾当然记得。这陶埙,今日臣妾也带出来了,想着能为陛下吹奏一曲呢。”说罢便当真从袖中拿出那陶埙来,细细吹奏了一曲“诉衷情”。昭帝温柔望着她,用指节轻轻叩着那老母鸡风筝,为她合着拍子。
……
白日盛宴结束后,昭帝犹嫌不够,又带着懿贵妃去了勤政殿后院一处小亭子里,说是要再自家人为她庆贺一番。因此不出意外的是,钟离也在。
钟离依旧坐在轮椅上,冲她行了个江湖礼:“钟某见过娘娘。”
昭帝拍他肩膀道:“现在是自家人聚在一起,你不要太客套。现在她是你皇嫂,不是娘娘。”
钟离又笑道:“皇兄皇嫂二人真是伉俪情深了,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昭帝哈哈大笑,为他倒一盏酒道:“你这话说得不错。”
懿贵妃以袖掩面,啜饮着清酒,心里却打起鼓来:这伉俪情深向来是用与正妻的,昭帝却一点却不反对钟离说这话。再想想去年中秋他送她的那些“凤凰振羽”,懿贵妃的心里,悄悄生起了一些从前从不敢有的期待。
有朝一日,她真的会成为这个人的正妻,穿上皇后礼服,与他一道站在墀阶上并视天下吗?
她痴痴望着正与钟离举杯言欢的昭帝,直到昭帝也看向她,将脸凑过来道:“爱妃姐姐,你瞧什么呢?朕今日格外好看吗?”
懿贵妃慌乱瞅了眼钟离,钟离只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将头转向别处去。她嗫嚅道:“陛下,您喝醉啦。”
钟离见气氛不大对,便清清嗓子道:“皇兄,我是真有些醉了。我出去醒醒酒啊。”
他转动轮椅,走出一阵后再回头看,只见昭帝已将人拉到自己膝盖上坐着,两人你侬我侬的也不知在干什么。他笑了笑,径直出了勤政殿。
外头月色正好。初夏的晚风非常温暖,送来阵阵叫人瞌睡的虫鸣。钟离心里却落寞得很。
自从万太后离宫后,昭帝又借着画舫一事将宫中剩下的太后眼线一网打尽。如此一来,他便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尚且存活于世的消息慢慢放出,从此他司寇珉便可光明正大地出入皇宫,做回名正言顺的皇子了。
可钟离并不开心。眼看昭帝日日有温香软玉在怀,再想想自己这残疾之身只怕要孤独终老,他实在落寞得很。
将轮椅停在御湖边,钟离静静看着那初露尖尖的荷花沉思人生。思着思着,突然听见一阵响动。一回头,正看见一个面孔熟悉的美人,着一身素青衣,跌跌撞撞朝他奔过来,口中叫道:“姐姐!你怎么跑湖边来了?不是说自从上次落了水,你就怕水了吗?”
钟离莫名其妙想赶紧躲开,可他到底转着轮椅行动不便。只见那女子身形一扑,已经倒在他身上,香软玉臂勾在他脖子上,朝他呼出一股酒气:“姐姐!咱们别在外面吹风啦,回去睡觉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