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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11 章

      来除去幻象遮蔽后,甬道尽头赫然连接着一座数丈宽、万丈深的险恶石崖,崖下蕴有一池沸腾岩浆。

    赤色岩浆中旋涡迭生,白雾如柱,击岸之势如海。仅有一道狭窄石梁笔直地从岩浆上方横跨而过,一头连接石崖,一头通向赤海另一端。

    喻炎看着这炽热奇观,身躯被炎火之力来回冲刷,经脉中堵塞已久的寒气居然消融了些许,他忍不住又问:“飞光,热吗?”

    他其实知道答案,只是不知道缘由。

    他家飞光心肠极软,唯独对一个人恨之入骨,曾在囹圄中日日浴血磨齿,立誓要生啖其肉。才过了三十载春秋,为何热得汗水如浆,还要冒着翻腾焰浪,带着那人来?

    飞光回过神来,见喻炎笑意尽去,一张俊脸看上去正经了许多,心头却是一松,当即板着脸催道:“还不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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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完,广袖款摆,玉简轻摇,人已傲然跃上石梁。

    因为多了飞光这一身之重,梁下岩浆悍然翻滚,旋涡愈发凶险湍急,波心之中,犹如洞开一张张血盆巨口。

    飞光先前掐算过几回,算出这石梁上还暗藏有一道诡秘机关,以飞光之自傲,自不可能叫喻炎在前面破阵,一旦踏上石梁,便步履极快,自蹿腾火星中穿行而过。

    可他万万不曾料到的是,这石梁机关非是什么明qiāng暗箭,而是一道极粗浅的迷心阵法。

    等他行至半途,再往前走,狭路上便骤然显出许多低阶魑魅,变幻得与喻炎一般模样,幢幢身形jiāo错,齐齐张开双手,高呼低语,妄图惑他心神。

    那些魍魉魑魅时而幻化成踏花归来的少年,在身后亦步亦趋,生着可恶笑靥,说着聒噪碎语。

    时而根骨长成,顶着一副端方皮囊,肩头沾着碎雪,却偏有滚烫的掌心。

    但再如何变幻身形,说出哪般笑语,到最终总会露出狰狞恶相——总会不顾他惊愕暴怒,将他年复一年困在血阵中,再笑着问他:“飞光,你不疼吗?你……为什么不肯服软呢?”

    飞光不由得暴怒起来。

    仿佛是被一声惊雷zhà醒好梦,是伸手一拂碎了镜花,人震怒之下,眼角倏地染上一线猩红,左手一点腰间玉简,招出凛然青光,指诀所指之处,青芒就数次来回,直至将周遭魑魅魍魉斩为飞灰。

    飞光虽然破了阵,心中怒意犹在。

    他又不是当真忘了。

    那人的卑鄙行径,诸多可恼之处,他又不是当真置之度外。

    只是毕竟有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里,冷言冷语,袖手旁观,不敢有片刻轻信沉溺,如今不过是悄悄合了合眼,稍稍在那人谎话里酣睡片刻,为何要来搅他的梦?

    飞光银牙紧咬,好不容易才一甩广袖,按下心头怒火,身形一跃,瞬间便掠过石梁,站到了对岸山崖之上。

    他原本要匆匆离开此处,但不知为何,人还是回身望了一望。

    这一望之下,恰好看见喻炎登上石梁,而他先前斩杀的低阶魑魅又开始凝聚,不过短短一瞬,飞光那点灼灼怒意dàng然一空,人急急提点了一句:“你……你走快一些。”

    然而喻炎眼中那点神采已经消失了。

    在喻仙长看来,眼前委实是一场温吞迟缓的噩梦。

    他似是回到了两三岁的光景,人间千里大旱,先有蝗灾,后有鼠疫,时人易子而食。他生在蓬门陋户,靠生父生母终日劳累,每日喝上一碗稀如水的米粥。

    忽有一日,有白眉白须的老仙长驾鹤而来,落在他家柴门,同他父母道:自己乃是御兽门之主,此子乃是天纵奇才,只要勤修不辍,再过三十年必能筑基,三百年后有望结丹。届时便能接过御兽门的衣钵,点化父母,提携乡里,饮灵山琼浆仙露,享人间荣华富贵。

    父母自是千恩万谢,长跪不起,甘愿jiāo付稚儿。

    他便在那柴门中叩了头,认了恩师,托付前半生命数,执恩师手而去。

    而后半载,才一桩桩摸索清楚,仙山原是无名荒山,仙宫原是破落道观,仙鹤原是一张剪纸,仙长已近天人五衰。

    那山上已有数十名如他这般诓来的幼童,穿着破烂衣袍,足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