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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33 章

      水里。

    就这样继续煎熬了许久,直至喻仙长彻底熟睡过去,飞光才茫茫然问道:“我分明是水灵根,喻炎,我身上为何会这样烫?你摸摸,我爪心都是暖的。”

    它忍不住仰起头,冲着喻炎问:“是你那颗心烫得厉害,把我焐热的……还是我自己心跳得快,是我自己变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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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夜快乐

    32

    它等不到人接话,于是从侧躺转作仰躺,翻来倒去,好不容易坠入梦乡。

    梦里依稀见到喻炎。

    喻仙长梦里也在笑,一双笑眼弯如新月,薄唇翕张,对它欣然低语道:我真真不知要如何爱你。

    但定睛看时,喻炎那双眼睛仍是红的。

    这一场怪梦,直叫飞光陡然醒了。

    它周身绒羽zhà起,呼哧呼哧喘着气,久久辨不清虚实,记不得身在何处。

    待它惊魂甫定之后,放出神识四下一探,才发现院中已然天光大亮,喻仙长早早起了身,此刻正站在院里,口中念念有词,诵着口诀,冲自己连施了几遍除尘咒,而后似嫌不足,竟然又走到水缸前,如凡夫俗子一般,仔细打水洗了头脸。

    可喻炎原是这般爱惜干净的人吗?

    飞光心头一紧,忙以神识再看,喻仙长那头已经整整齐齐地扎起道髻,披上了一件簇新的素纱道袍,手执丝绦一系,勒出劲瘦腰身,末了打了个双钱结,打扮得十分端正体面,像是散仙赴宴,更像是侠士赴剑斗。

    可喻炎原是这般衣裳楚楚的人吗?

    就在飞光恍惚之际,喻仙长已是哼起含糊小曲,自储物戒里点出五六块灵石,踏着满院横斜树影逛了一圈,加固好了院里的阵法。

    等他直起身来,似乎被日头晃了一晃眼,于是手搭凉棚,略略遮着眼睛,也不管飞光是睡是醒,径自冲屋里高声喊了句:“飞光,你多歇一歇,我到道场卖些功法,去去就回!”

    飞光这才知道喻炎是打算出门。

    可自结契以来,喻炎这些年何曾独来独往过,何时抛下过它?

    飞光昨夜欢喜过了头,一觉睡醒,方觉处处不对。它忍不住往外使劲拱了拱,想从被褥底下,勉力钻出一个头来。

    喻仙长似乎已经猜出飞光是何种模样,竟在原地多站了片刻,忍俊不禁道:“飞光,外面这么亮堂,我倒是想看你跳下床,一路小跑到我跟前……”

    他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才语气一转,极轻地哄道:“卿卿,别出来了,你等我就是。”

    喻炎说到此处,挥了挥手,登着院墙往外一跃,落地后双袖一甩,背在身后,沿山路大步向前行去。

    飞光生xing文雅,近乎腼腆,被喻炎调笑得半晌不敢现身。等它定了定神,再想寻人,即便全力祭出仅存的一丝微薄神识,也只能看一看方圆十丈,再远处便难以企及了。

    但喻炎说过的那些话还余音可辨。

    那些话像是没心没肺、冥顽不灵之人所说。知道它爱惜颜面,所以专往痛处落刀,唯恐它记不清。

    那些话像是痴情之人所说。是将七情六yu咽尽,然后缓缓呵在它耳边,轻得像拨一拨垂柳,点一点延绵春流,生怕它记得清楚。

    飞光想着喻炎方才说过的浑话,心中忽而羞恼,忽而惊疑。

    它此时又想起了那一场怪梦,心里渐渐不能确信,昨夜隔着那重厚实锦被,喻炎是否当真和它一般的欢喜。

    飞光在榻上辗转复辗转,一面掂量自己此时的灵力,一面遍寻能传声的功法,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那根真血羽翎上。

    那尾翎养在喻炎心头近三十年,在两人之间,连成了一道细如悬丝的羁绊。

    它放开神识,去寻冥冥中那一线羁绊——

    然而天道之下有万万千千道纵横jiāo错的因缘,旁人的因缘尽是三生缘定,粗如铁索;而他们之间的血契羁绊,弱得一触即断,凡胎肉眼几不可辨。

    飞光如大海捞沙一般找了几回,濒临力竭时,才循着自己留下的真血气息,在千万桩天定良缘里,找到这细似蛛丝的一线孽缘。

    它慎之又慎,轻轻将神识联上契约一端,轻声唤另一端的人:“喻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