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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门之下 作者:伏廷

    笔蘸墨,边想边写。

    李砚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问:“姑姑,你说这里怎么会这么穷啊?”

    栖迟笔停一下,回想起当时罗小义悄悄吩咐车夫的那句话,眉心不由得蹙一下。

    连拉车的马都是军中借来的?

    那男人得罪了她,是要给她充个场面不成?

    “我又如何知道?”她摇摇头。

    不过只是费些钱能解决的事,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至于其他的,再另说。

    作者有话要说:  栖迟:开门!扶贫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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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五天后,大雪仍时不时地下着。

    新露引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入了都护府。

    这是先前特地为世子李砚延请来的新老师。

    穿廊而过,只可见府中十分忙碌,园中有仆从在新植花草,洒扫庭院,还有婢女交相扶着,在那廊檐下悬挂起挡风的垂帘,往来穿梭,安静本分,没一个脚步停顿的。

    不多时,入了西面早就备好的学堂。

    老者是这瀚海府有名的隐士,博闻广识,但见这堂内摆着洛阳纸、徽州墨,上好的太湖石镇纸,四下的坐用器具,无一不精,也不禁摸了摸胡须,暗生感慨。

    不愧是一方军阀享有的大都护府。

    顺嘴,老人家就问了句:因何当时拜帖是清流县主之名,却入了这大都护府中教学?

    新露早已瞧见他眉宇间钦叹的神色,笑着告诉他:这大都护府如今正是由他们县主掌家的。

    若非如此,这里岂会短短数日就有这一番变化?

    就要如此这般,才能配得上安北大都护府的名号才是。

    新露想到这几日家主作为,叫府中奴仆无不心服口服,还有些得意来着。

    ……

    李砚去上课了。

    少了他在跟前晃悠,栖迟多出不少闲暇,正好,着手将府上的开支记录下来。

    这对她而言,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秋霜为她捧来一炉熏香,看她下笔迅速,皆是出账,哪有入的,忍不住道:“谁承想,家主来这儿的第一件事竟是花钱。”

    栖迟也没想到,本以为安北都护府手握重兵,雄踞一方,谁能料到内里是这么一幅模样。

    她笑:“钱赚来便是花的,不花我还赚它来做什么呢?”

    眼下还不清楚缘由,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何况这地方她也要带着这许多人住的,弄舒服些,不是也让自己好过么?

    秋霜听了转过弯来,转着眼珠想:也对,叫那大都护回来瞧见,必然要感动涕流,届时少不得对家主呵护备至,那这钱花再多也值了。

    忙完没多久,李砚回来了。

    今日只是见师礼,没有讲学。

    新露跟在他后面进门,笑容满面地对栖迟道:“先生夸世子是个好苗子呢,不是那等纨绔子弟,定是个可造之材。”

    李砚被夸得不好意思,红着小脸,挤到栖迟跟前来。

    栖迟顺手摸摸他头:“那才不枉费我带你来这里,好好学着,他日要叫那些瞧不起你的都不如你。”

    李砚一下就想起了邕王世子那些人,眨了眨眼,看着她:“原来姑姑有这个用意吗?”

    “自然,别忘了,你还有个光王爵要承袭的。”

    李砚这才明白姑姑的良苦用心,又想起英年早逝的父王,鼻尖酸溜溜的,从她怀间站直身,道:“侄儿领训,这便回屋去了。”

    “做什么去?”

    “去温书。”

    栖迟失笑:“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李砚更不好意思,小跑出门去了。

    栖迟的笑也敛了,想到哥哥,往事便涌上心头,总是不好受的。

    从那温柔乡一般的光州来到这朔风凛凛的北地,也不知她哥哥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她是做对了。

    新露见她神色郁郁,眼下有些青灰,料想是这些时日忙碌府中的事没休息好,走去榻边揭开新垂的帷幔,道:“家主小睡片刻吧,从启程上路以来,到这府中,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栖迟点点头,起身过去时,对秋霜招一下手:“给我把刚送到的账册拿来,若睡不着还能翻一翻。”

    秋霜一边去匣中找,一边打趣:“家主是要看看自己又赚了多少入账,才高兴呢。”

    她扬眉:“正是这个道理。”

    新露和秋霜听了都不禁笑出声来。

    听到她们笑,栖迟心情也转好了,她向来不是个沉溺伤怀的人。

    ※

    人退去,房中炭火烧得旺,舒舒服服的。

    栖迟躺在榻上,翻了大半,渐渐乏了,背过身去,将册子塞在枕下,合上眼。

    迷蒙间倒是想起一件事:那男人至今还未回来过。

    到后来便睡着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