湉湉，别闹 作者:十月卡农

    棍儿还没吃完，他就把题算出来了。

    她忙不迭地凑过去。

    “喏，答案。”周珩把稿纸推到她面前。

    完整的计算过程，看得出做题人思维缜密，有条不紊。这还不算，为什么连数字都能写的这么漂亮，力透纸背，仅有的几个汉字，也是苍劲有力，还别说，真应了那句话：字如其人。

    她把椅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你太厉害了周珩。”他给的答案可比试卷后面的参考答案强太多了。

    她自己演算了半天，左推算右论证，结果像个无头苍蝇，不得要领。

    她看了两遍，嘴里还是那句：“周珩，你也太厉害了吧。”

    她想破天也想不到还可以从这个角度去论证。

    “冰棍儿化了。”周珩提醒她。

    “天！”冰水顺着木棍往下，她手上也有好几滴。

    周珩伸手拿过台灯旁的抽纸，一回眼，只见她正快速地啃着冰棍儿，那模样，妥妥一只小土拨鼠。

    边吃还一脸惋惜，“都化了……好可惜这么好吃，都化了……”

    周珩一个没忍住，笑起来，“你慢点儿吃。”

    越说让慢点儿，她吃的反倒越快，她是真的觉得可惜，自己冻的这个冰棍儿可比妈妈弄的好吃多了，她不想浪费这么难得的美味。

    也许是自己做的东西，一开始就打心眼里认可了它，所以吃起来就觉得格外香。

    周珩两指捏着抽纸，就那么看着她吃。

    自然粉的□□上面粘着冰水，显得双唇愈发水灵。在她张嘴去咬冰棍儿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的舌尖，在唇齿间若隐若现。

    周珩的心像被猛的刮了一下，沉沉落落跳个不停，耳廓也染了绯色。

    他咳咳两声，重新回到书架前，书是拿在手里了，但余光却不受掌控，时不时地扫向那边，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淡蓝短T,白色牛仔短裤，一双细白腿盘在椅子上，思考问题的时候，一只手会无意识地去拨弄闹钟上的兔耳朵。

    ……跟她在学校的样子判若两人。

    每天下课，当他路过（7）班教室时，视线会不自觉地往里面过一下。

    他知道她在哪儿坐着，第四排靠近走道的位置。

    有时她在和同桌说笑，有时一个人坐在那儿整理书本，低头往抽屉里放试卷的时候，黑色的马尾辫就会顺势从肩膀上滑下来。

    有时候，他看到一个男同学坐在她旁边给她讲题，湉湉表情认真，时不时地发问两句。

    周珩认识那个男同学，是（7）班的班长。

    这样讲题的场景让他撞见过好几次，每每落到他眼睛里，他就觉得很烦躁。

    他们值日的时间是一致的，有时他去倒垃圾的时候会遇上她，那天楼梯口的垃圾箱被塞满了，垃圾车却迟迟没来，于是他跑到楼下去倒。

    正好湉湉也在，眼前的这个垃圾箱虽然没有楼上的满，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拿着笤帚拨开垃圾，好让自己的垃圾篓能伸进去。

    见她鼓捣了半天也没什么起色，周珩走过去，“我来吧。”

    最后，他把两个班的垃圾都倒了……

    因为学校的明文规定，在校生上学期间必须穿校服，一年春夏秋冬四个款，总有一款适合当天的温度。

    来到家里，她便换回自己的衣服，不过对于周珩来说，无论穿什么，她都是那么漂亮。

    逢节假日，她也会拿着数学试卷来敲门，梅姨没时间给她讲，她便去寻周瑾。

    周珩的房间就在隔壁，旁边敞着门，他能听到她的笑声。

    她喜欢笑。

    尤其是和周瑾在一起的时候。

    有一次周瑾不在家，梅姨正在做饭，“周珩在呢，让他给你讲。”

    “哦。”湉湉站在周珩门边敲门，她想喊一声‘珩哥哥’，但酝酿了会儿，还是张不开口，最后喊了一声“周珩。”

    在他看题时，她就坐在他旁边，那是他第一次离她那么近。

    ……只有半臂的距离。

    她拿起桌上的一个军舰模型，问他，“你自己组装的吗？”

    “嗯。”

    她手指点点这里，摸摸那里，饶有兴趣地观察了好一会儿。

    周珩演算第二道题的时候，她把模型放了回去，眼睛开始看他做题。

    他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可表面依旧不动声色，他瞥见她的胳膊，隐约可察的青筋藏匿在雪肌里，上面还有一层细小的绒毛。

    手腕上带着一条红绳，那是两家人年后一起爬山时，夏妈妈在寺庙主持那里求的。

    他自己和周瑾也有一条。

    ——

    一张试卷好不容易做完了，湉湉如释重负，闹钟显示已经十点多了，爸妈还没有回来。

    “谢谢你啊周珩。”她把试卷折叠起来放进书包里。

    周珩笑笑，抬腿往外走。

    湉湉把他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