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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海更深 作者:酸汤丸子
“你看那时候我们多快……。”
栾江拧眉不耐烦的打断,“我可不觉得,那是你自欺欺人。我可没见过当姐的把弟弟给睡了,还想要继续当姐弟的。”
仲宛抬头看他,“那你想怎样?你又没吃亏,吃亏的……。”
栾江打断,“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亏?我留给媳妇的处,被你给破了。”
……………
屋里凉快了些,仲宛压制住那股躁劲,开解自己不跟这杠精来劲,你越生气他就越来瘾。
仲宛关了风扇,不急不缓的说,“太遗憾了,你要是有层膜,我愿意掏钱带你去医院补。”话落,咯噔到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小沓钱,数了两张最大面额,又把上边的三十五块七毛钱也拿了出来,卷一卷塞进栾江的裤子兜里,“呐,买点营养品,不能给你更多了。”
栾江反手锁上门,仲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了床上。栾江把她受伤的胳膊拿开,看着她,“我要放过你,是你再三挑衅我的,既然收了姐姐的钱,我也不能不办事。”对着仲宛的嘴巴吻上去,一只手撩起她背心一路往上。
仲宛吓的不敢出声,眼睛定住他看。栾江抬头看她眼睛,额头的汗打在她脸上,栾江闭了闭眼趴在她身上平息。过了会儿,把她衣服给拉好,摸着她的眼睛,大拇指抿掉她眼角的泪,低沉着声音,“宛宛,以后不要理我,不要跟我讲话,见着我尽量就避开,不要给我任何希望。以后你要我当弟弟,那我就当你的弟弟。你想要怎么样都行,我无条件配合。”
仲宛看着栾江一跛一跛的走出去,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有东西堵在了喉咙。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看到他这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她知道他一定经历了什么,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姐姐。
仲宛在家待了一个礼拜,连大门都没迈出过。她感觉脚没多大事了,傍晚坐着栾爸爸的车进了城。
栾爸爸在国税工作,周五下班回来周末傍晚再回去。栾家在三环有套房,是栾江八岁那年买的,现在放了租,栾爸爸跟同事合租在单位附近。
车从加油站出来,栾爸爸看她一眼认真道,“宛宛,你是个好孩子,栾江打小就听你的,你的话比他姐的都管用,以后有机会,叔叔请你多跟他说说话。他领导有给他安排工作,他不愿意去城里,估摸他以后会留在镇上。我担心长时间下去他会变的封闭跟孤僻。”
仲宛低着头没接话,车了静默了片刻,仲宛抬头问,“他为什么不愿来城里?他腿…,他发生了什么?听我妈说栾江是立了功的?”
栾爸爸轻嗯了声,“是立了功,半年前立下的。他指导员有跟我通电话。具体受伤原因在队里是保密,我至今也不清楚他在队里属于什么性质。我知道栾江往上提的很快,我琢磨着可能是学历的原因。”
仲宛低声说,“我以为是义务兵。”栾爸爸摇摇头。
仲宛问,“他在镇上想做什么?”
栾爸爸摇头,“不清楚,他也没跟我聊过。那天听他跟马谡聊天提到了汽修厂。我后来琢磨也不是不可能,上学时他就对维修这块感兴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让他在家好好修养一段。”仲宛看向窗外没接话。
栾爸爸叹了口气,“退役回来是他执意提出的,他领导说他打了几次报告。有机会你帮我探探他口音,看他有没什么心结,对未来有什么规划。”仲宛点头“嗯”了声。
车里气氛有些伤感,仲宛找话问,“栾叔,您老的工资够付房租么?”
栾爸爸敲她脑袋,“瞧你这话问的,绰绰有余。” 叹息道,“我们比外地人强太多了。总觉得你们这代年轻人,承受的精神压力远超乎想象,你留意下地铁里头,十个年轻人四个得有白头发,我都还没两根呢。”
仲宛看向窗外的公交站台,三十七八度的天,穿着衬衣打着领带的年轻人,挨个的给人发楼盘广告。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接,理都不理。她曾经也特烦这种,入了社会理解世道艰难,人活不易。曾经在地铁口遇到过位西装革履的大叔,拿着沓宣传单,坐在楼道暗处啃着馒头就水喝,那身打扮跟吃的食物实在违和。
这些年遇到各种传单也会接下,这就是他们的工作。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没人愿意扫大街,没人愿意发传单,没人愿意送外卖,没人愿意当建筑工人,都不过是为了生存,不得已而为之。也不会有人愿意当外地人。人有时活的远不如一条狗,德国犬日本狗的地位远超越了人。
不能理解为什么同一种肤色,同一个民族,同一个国家的人,在不同的大城市会受挤兑。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恶意抨击外地人或某个城市的低下素质,这行为本身就耐人寻味。
栾爸爸惆怅道,“物质虽说越来越充沛了,这精神就不一定了,谁说你们这代人吃不了苦?你们可比我们能吃苦多了。”
仲宛正色道,“栾叔,我有个细思极恐的看法,你说等到我们这代年轻人老了,将来往那养老院一坐,喝茶聊天的都是一帮老太太,娘子军,你猜男人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