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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作者:歆舒
面墙而立,只有梁九功默头弯身侍在离皇帝不远的地方。
皇帝一笑置之,朝雪梅睖睖翣眼,“朕从未想过你还能如此,上哪学来这般精致的淘气。”话音儿还未落,皇帝踱步上前一把兜起雪梅抱在怀里,从西路的爽豁天倪绕回,径直抱着她出了西跨院。
皇帝匆匆抱着雪梅走了,梁九功领着太监们紧随龙驾跟了出去,自然干扔下随扈侍卫,众人大眼瞪小眼齐齐看向曹寅,他登时觉着自己浑身都长着眼睛果,呲牙一笑,“尚无口谕,便各回本位,各司其职去罢。”众侍卫口嗻一声,呼啦啦地净出了西院。
容若扎撒着两手愣在当地早已润红了眼底,只觉得心里又惊又痛,像是秋蝉落地哑了口,他唇上抖了几下,勉力地牵出一丝苦笑,曹寅见他这般笑得跟哭似的,泠然身上打了一噤,“俗话说‘水漫漫不过船,个儿高高不过檐儿,品贵贵不过王,王大大不过皇。’如今还能怎样?紧着下了横心,就此一刀断祸也是个了局。”
容若恍若无闻,喃喃道:“我不认命!她承诺的必会兑现,不至最后都是未知,她要我等,我便会等,虽说这般执象而求有些寥寥,许我而言总是一片月明。”
曹寅瞧着他直摇头,“得算我没说,你也别急赤白脸的怼我,谁叫我是你兄弟呢。”用胳膊肘推了推他,“诶,做兄弟的两肋插刀,自然在所不辞。要不等回去先帮你瞜瞜卢家的姑娘?”
容若冷着一把脸,心中似有一团焖火,“你毁我不成?”
曹寅眼睛乐出一条缝儿,“那不能够哇。”
时至日昳,霁色风和,禽鸟戚戚,草木欣欣,淡淡清风簌簌流动,无声无息拂过海棠一片,远袭近香,不只醉人。皇帝銮辂方在行宫外整待,官道两侧皆已由禁卫扈军封行,百十个龙幡幢盖风鼓铮铮,旌旗络绎飞绾涟漪。
皇帝着一身八宝倭缎云龙纹吉服,外罩一绛色氅袍,款款行至御道中路,两旁亲贵及官员皆跪地送迎。
雪梅泥首伏跪在銮驾前,皇帝眼波脉脉伸着手去接她,“朕洪福齐天,与朕同乘能将养得快些。”
她低着头迟声道了是,恨不得在地上扒出一条缝儿顿时钻进去,众目睽睽之下有多少双眼睛瞧着呢,要不还能怎样呢?行止落了娇怩媚态,便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的,那厢小太监已打起黄澄澄御辇围子,只得涩着一张脸由着皇帝牵着手坐了进去。
八旗禁旅,宝盖龙幡遮天蔽日的前后簇拥着銮驾声势浩荡地离开了行宫,打前开路的是銮仪卫,黄马褂放了几只御鸽,飞奔紫禁城报信去了。
銮驾内瞬间沉静下来,皇帝双手揣着棉捂子,半阖着眼醒觉,倒是心情很难得的悠闲平静。
雪梅坐在一旁只觉得周身冷汗兮兮,天威难测不是白说的,她在皇帝身边侍候从打心眼里的发憷,心里肝儿都颤了,乱糟糟的也想不出皇帝今儿这般举动到底是什么用意?不由地撩起帘,扒着窗缝朝外看,这一瞧不打紧,正撞上容若那一双失魂落魄的眸子,她提起心来左右相顾,发现没人留意才壮着胆子冲他一笑,容若见了那星眸微熹一闪,渐渐铁青的脸上,亦只是莞莞而笑,心中此番酸苦便都攘于星汉云外了。
☆、两处关情
题记:月入窗间伴懊侬, 东风画扇为春庸。月高不及垂影瘦, 可怜同心葬花溟。莫不道幽情冷,偏是落娇红。月弦光在天,不记分明梦。什刹悲茄瀚海沙,高楼还隔一重帘。
“留神, 过了风可不是玩的,风寒才好利索, 怎么这样快就忘了?”皇帝半阖着眼和她说话。
雪梅低着头, “回主子, 奴才身上刚好, 不敢上主子跟前去, 没的把病气儿过给主子,自是让车里过过风通通气才好。”
皇帝只管用眼睛逡巡着她,侧头拿起随身的折扇挥了挥, 示意要她向里闪闪身。
因雪梅正挡着窗子,后身帘幕上一霎一霎过着寒风,直往人骨头缝儿里钻,她怕漏了底只得兴着脸装傻, “主子,作甚么?大概主子畏寒, 奴才这就把窗子阖上。”
“你适才看什么恁么来神?笑来着,朕自打和你相识还从未见过你那样笑呢。”正说着,皇帝挪到了她身旁坐下,回头支棱着折扇挑帘也朝外瞧, 单只见着福全神采奕奕的驭马随行,那种气派既富庶又光鲜,王道的很。
雪梅也跟着向后撩撩眼,知道容若讨巧躲了过去,舒心地欹在车围子上,“南海子多是泉源密布,如今开了春,青草枝儿上都冒了绿头茵,这样一路马足奔如电似的,乍一看树木也是隐约有了葱郁之感,御道两旁的鹤、鸭、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