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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作者:歆舒
有云:礼交动乎上,乐交应乎下,和之至也。万事万物,“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合乎中庸的“太平和合”境界,他正因为重视这些汉家礼节,才显得格外沂水春风,飘尘于外。
因正逢月朔,最以白为净。容若换了件暗纹的松鹤延年月白色深衣鹤氅,一根松针一片鹤羽一双清朗之眉长秀入鬓,容色玉耀的脸颊棱角分明,举手抬足间透着清灵隽秀,大抵如是霞姿月韵,公子白璧灵隽。
风清月朗下,那如玉如璞的脸颊,霎时抬眸正撞上谭淑尤那两双清炯炯的眼睛......
☆、花奴羯鼓(下)
风清月朗下, 那如玉如璞的脸颊, 霎时抬眸正撞上谭淑尤那两双清炯炯的眼睛,置于帷帐之后的两个人,面面相觑下,谭淑尤一时错愕, 回袖一旋隔着偌大云屏,款款向众人行了蹲福礼。
容若席地而坐, 将焦尾琴平置在地上, 席间宾客无不赞口:“公子袖拂白云, 大有邹鲁遗风, 超轶绝尘, 超轶绝尘啊。”
裕王目下拿眼一搭,德尔济鸣掌三声,忽见舞台歌榭, 荻花漫漫,缕缕氤氲,好似宿霭迷空,初出依稀鼓声招至, 场下连击三响,声声鼓催, 而众人只闻鼓笙,却看不清舞池上的任何状况。
待雾气散开,众人竟见硕大如车轮般的蓝色睡莲,脱然于舞池中央, 睡莲层层花开,叶背暗红紫色,叶缘宽大,全缘苍翠如茵,自左而右依次排开,致有半月弯型的虎座鸟架鼓,两厢红蜡移,桃叶溢彩芳菲,四周兰膏明烛,杏花馥缕飘缈,七彩华镫斑驳错落,簇若星河。
鼓笙连催,一女子铃珠敷面自花心而出,她身着五色绣罗红缎地大云肩彩绣镶缀凤尾宽袍,头戴绛色蕃帽,两眉之间点有花钿,玉面娇态灵动优柔,帽上有金铃,虚虚而顶似有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韵味,腰系金钿饰银璎珞为绦,足穿锦靴踏于莲花之上亭亭鹤立,美目轻盈似飞天的仙子,身缠飘带,翱翔缥缈,婉转游龙于舞台之上,时而奋翼轻迹凌乱,时而浮影交横,手中持一柄长扇尾缀双玄轸穗,舞袖翻飞,婀娜低垂,忽又刚健明快,翘袖中繁鼓铮铮,又如姽婳将军,飒飒风流中柔中刚劲,她雪面迎风,步履明快旋踵,绣帽绸缀,随着舞姿金铃叮叮有声,音律美妙时而又悠妩柔婉,锦靴下移步绰约,步步生莲,罗衫长裾罔若风裁,香扇曳影点滴画鼓,此时鼓声紧催,她反身俯腰持扇催鼓,那身姿轻烟似无骨,红汗交流腻而多香。
容若抚琴,见这一幕熟悉非常,儿时他与雪梅琴舞相合时,她有一个惊起沙鸥的回旋身姿,儿时长起来的情意他怎能不熟稔于心,他琴声琤崆悠扬,愈发涌起心力去伴她。
此时,雅音震作,雪梅伴着琴声袅袅,笙鼓铮铮的韵律下,将舞技幻演得惊鸿夺目,令所有观者皆耸神驰目,又见她奋身振羽,旋身翻袖次第击鼓,红袖翩跹逸翮,缕缕香风翩然扑面,彩袖惊波急雪,似祥云缱绻,紫罗垂带缠复于纤腰间,长袖如花禋般升尘,扬眉动目间踏舞摇曳,待曲尽回身时云转飘忽,旋衫佩环微颤,指尖牵动罗衣,舞縠[hú]拂风半脱于肩,暗里敛颚回眸,她明眸皓齿,碧波风起时,空中点雨霏霏,青衫淡霭......
一舞即终,席中宾客歌齐抚掌,无不欢声如雷,侍郎蔡毓荣目光流涟在雪梅身上,憨笑道:“这谭淑尤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呐!”他看向四周相邻的宾客,提着嗓子啊了一声,“谭淑尤的清歌妙舞再加上纳兰公子的画堂琴瑟,众人仿若置身在蟠桃仙境,就和缥缈仙都里一个样儿。”
户部侍郎余国柱眼似弯月,用手抵住鼻子轻轻嗽了嗽,“此舞名曰拓枝,其特点于鼓中起舞,自汉代从西域石国传入中原,唐代拓枝舞属健舞,屈拓枝则属软舞,传至今时,早已逐渐演变,将拓枝、胡旋、胡腾与汉人的花镰、扑萤、绸带、袖舞及剑舞浑然天成。谭娘子,此舞将胡汉结合早已形成了自有的风格,且变化多端,体态似游龙生风,佐以胡乐以五弦琵琶、横笛等更是相得彰,承裕亲王和明珠大人的福,今日着实让余某大饱眼福。”
欢宴以恰绮席,雪梅慢垂霞袖款款蹲福,当头月色如潋,清华疏影的照在她的脸上,眸中莹莹似冰霜,冰肌玉面覆纱而遮,犹如烟汀一抹,恰有天然不与百花同,曾见幽香一点点的钟灵神[shén] 韵[欲n]。
左侍郎勒德洪看得有些痴神,一把捞起起酒盏,一步三晃走上前去,“美人艳冠群芳,怎的以纱覆面,着实无趣,不如把这劳什子摘去,如此翠袖佳人,便要让大家伙赏心悦目一番才可尽。”勒德洪撇着一张阔口,转头冲宴席众人放荡不羁地狡黠一笑,“诶,我说...是不是啊”说罢,倏地拿住她的手腕,“美人莫动,我给你摘......”
德勒洪是爱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