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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173 章

      以对于薛氏的要求,他无法答应,也无意做任何隐瞒。

    “今日在灵前,在二哥面前,儿子可以起誓,终我一生,视裴熠为己出。儿子会全力爱护教导,绝无食言。”

    薛氏等了片刻,豁然回转头,“我要听的不是这个,你还有半句没有回答。”

    “儿子回答完了,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孝哥儿将来的前程,要靠他自己去挣。”裴谨朗声道,“至于爵位,不会世袭,待儿子离世之时,会请朝廷将其收回。”

    薛氏被他离经叛道的说法震惊住,瞠目道,“你……你何至于如此?这是改革,改的疯魔了?连自家荣宠都要一并革去?你二哥这辈子只得这一个骨血,而我的精血,还有你二哥失掉的,却都集中于你一人身上,方成就了你今日的出息,就看在这一点上,你连这个要求都不能答应,非要如此搪塞我么?”

    裴谨目视前方,良久不发一言。

    薛氏顿时气涌如山,“你不必拿大帽子扣住我,人心是会变化的,你善于自控,更善于掠夺!xing情争强好胜,你是怕日后有了儿子,会对我食言!所以才不肯答应,是不是?”

    裴谨望向薛氏,目光冷冷,一瞬间似能淬出冰来。

    他能有今日,确是为母亲亲手锻造而成,然而母亲却从没有一天真正懂得过他。她把所有的爱意和怜惜都给了裴让,到他这里就只剩下不断地苛责,不断地鞭策。

    多少年了,没有人问过他可曾觉得疲累,可曾觉得不公,可曾有过伤心,可曾对战场上刹那的生死感到过畏惧。

    什么都没有,好像他天生就该无心无情,只会不断向上攀登,最终成为一个没有情绪没有悲喜的符号,一个为家族换来无上荣誉的符号。

    对兄长的逝去,他此刻也有着悲戚,可即便是悲戚,也不能尽情释放,更要被生生打扰,由他的母亲来对着他聒噪,谈及那些无聊无稽,他根本不愿赘述的话题。

    “母亲累了,大概没听清我的话,儿子再说一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裴谨一字一顿道,“儿子无意传宗接代,裴熠就是裴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份家业只会是他的,但仅限于财产。爵位,在儿子死后,朝廷一定要收回。从今尔后贵族消弭,世家绝迹,这是大燕国策,儿子当仁不让,亦会执行到底。”

    说完,他长揖下去,对着兄长的牌位,也对着母亲薛氏。

    对方脸上那些或愤怒或惊恐的表情,他不想再看一眼。起身后目光淡淡,没有给薛氏任何反应时间,人已转身步出了灵堂。

    一槛之隔,门外潇潇秋雨,淅淅沥沥。

    挺拔的身姿融入漫天风雨,仆从远远看见,忙趋步上前为他撑伞。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他从身到心都沾染着挥之不散的寒意。

    直到登上车,侍卫无须吩咐径直朝他的私宅驶去,裴谨方才撩开帘子,望了那雨一刻,淡淡道,“去武定侯街。”

    满眼湿冷,他忽然在这个时候,迫切地想要看到那个拥有温暖眼神,阳光笑容,自信坦dàng,不曾将乱七八糟想法略萦心上的明朗男孩。

    他英俊的小裁缝。

    可裴谨大概是忘了,再洒脱的人,面对生死也会心有戚戚。

    仝则亦然。

    第66章

    仝则在穷极无聊中,慢慢卷好一支烟。点上火,斜靠在窗户前,对着绵绵细雨开始吞云吐雾。

    虽然身心俱疲,无奈疏无困意,不知不觉抽完了三支,却依然没能把自己给抽晕。

    屋子里烟气缭绕的,游恒进来时吓了一跳,差点以为他要把自己点了,追随谢彦文一道驾鹤西去。

    “你那肺管子还要不要了?”游恒怒吼,抢上来夺过险些烧到手指的烟头,一把丢到窗外,“让我买烟丝,就是打算不要命的抽?我说你这人,就不能养成点好的生活习惯?”

    仝则对他的絮叨很木然,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回身坐在了圈椅上。

    这便有点怪了,要在平常,游恒说一句,他怎么也得回上三五句,那逗闷子的散德行劲头,每回都能惹得游恒一阵牙yǎngyǎng。

    可现在他人好像被抽去了筋骨,整个人散架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