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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又想起了时英。
这个知识点,当初还是听他说的呢。
英语老师只让造个句,七生倒带出来一个重难点,英语老师惊喜地对七生一顿夸,那不计前嫌的劲儿,倒把七生惊着了。
后来,七生慢慢发现:南沙莆的老师个个是怂包,四汀的却个个有性格。
像这个英语老师,有次英语课前,值日生忘了擦黑板,她拿起粉笔就直接在黑板上的粉笔字上摞起了新的粉笔字;但她也会拿出一整节课来教班里的孩子们唱歌或是做菜,像个亲人一样。七生第一次上她的课时就跟她剑拔弩张,最后倒跟她成了忘年交。
别的老师情况也差不多,他们都喜欢七生这种脑子好使又有灵性的孩子。
班主任发善心,拿出两节课给二班和四班看电影,看的是赵薇演的《花木兰》。开场三分钟七生就睡着了,被一片嘈杂声吵醒时,就看到投影幕上花木兰和文泰(拓跋弘)正一起在水里泡着。这时又听到二班那条所谓的班草嚎了一嗓子:“冬生是文泰,孟七笙是花木兰!”
这玩笑很低级,搁平时七生听也不听,可这会儿她起床气上来了,一把就掀倒了班草面前的桌子。七生随即站起来,脖儿梗得气人。
班草也不甘示弱地起来,连同他旁边的好哥们。冬生立马也起来,挡在七生前面。
这时,班主任推门进来了。
一分钟后,一排人站在了走廊里。
“怎么回事?”
七生先发制人,指着二班那两位,“他俩骂我。”
“骂你什么?”
“说得太难听了,我不好意思说。”好家伙,欲盖弥彰欲擒故纵。
“那你呢?”班主任问冬生,显然没想给二班那两位发言的机会。
“他拉架呢。”七生继续抢答。
于是最后的处理结果变成了:二班那两位倒霉蛋在走廊里罚站,七生和冬生回教室看电影。
“你这样的,在宫斗剧里准能活到最后一集。”事后,冬生调侃七生。
初中不像小学那样谁都让着七生,七生就三天两头跟人干架。仗着有班主任和英语老师罩,照样称霸一方。
“扫地恐伤蝼蚁命。”
以前,冬生总以为这是夸张,直到他见到了七生扫地。
门柱子下是一窝蚂蚁,她就真的不往那儿扫,躲得远远的,还在那儿放两粒大米饭;一只蛾子直往她面脸上扑,她光躲,不伤它。
冬生惯会煞风景,“你这么着,蚂蚁越养越多,门柱嗑坏了,你爹换新的,不把这一窝蚂蚁全挖了?”
七生却胸有成竹:“蚂蚁一辈子统共能活多久?到冬天全没了。多活一天是一天。”
冬生沉默了。
他觉得她说得对。
“你连人都往死了打,对它们倒是挺好。”
“那可不,人都是多面体,翻过一个面儿去,就是另一副相。”
“嗯,众生百象,世界是个镜子。”
现世
七生的记性很好。学前班时老师教的儿歌,她听上一两遍就能自己背;小学时那些要求背诵的现代文名篇,她没搞错过一个字;到了中学,那些不知所云的文言文,她也能说话儿一样地背出来。
她记得很多两岁以前的事:高高的红门,穿浅青色旗袍的大美人,胡同里的刀光剑影……可惜,这些画面不足以拼凑出整个的故事。
七生知道,自己的身世一定不简单。不过她倒不惜得钻那个牛角尖——人啊,打哪儿来的什么要紧,左右将来要去的,不都是同一个地方?
冬生常说,他想养猫。他说,他前世大概是只猫——他实在是太喜欢那冷艳而又充满灵气的生物了。
“你前世啊,是个闺秀小姐,养的那只大白猫,就是我。后来,你等的书生科举没考中,不肯回家,你就只好跟我过一辈子。”
冬生给七生讲这个故事时,高庄窠的桃花开得正艳,远远瞧去,是一大片水红色的云。冬生站在纷纷扬扬满天飘洒的桃花瓣儿里,说出的话无端端地让人信服。
“傻丫头,不会信了吧?”冬生伸手在七生面前晃晃,“哪儿有什么前世啊,都是活人编出来的。”
“啊?”七生很惊讶。
这种话从任何一个唯物主义者口中说出来都不奇怪,但被冬生这个见惯了怪力乱神的捉妖道人说出来,却奇怪极了。
“对啊,”七生说,“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几天,冬生又开始讲新的故事。
“你前生是个军医,在战壕里救了我的命……”
七生一面听着,一面刷着英语模拟卷。
“你抱着我哭,我就那么死了,浑身是血……”
七生捶冬生一下,“就不能有个好点儿的结局?”
“我是实话实说呀。”冬生眯着眼笑。
“滚。”七生实在无法判断冬生这些话哪些真哪些假,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