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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里,附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诗,一直都是写给你的,希望你能看一看。
夜里,雨欣在自己床上翻了无数次身,忽然猛地坐起来,堪称暴力地把床前的窗户推开。
他心中默念着七生的一句诗,大意是同样的月光照耀着各怀鬼胎的我们。
雨欣有点儿惆怅地望着月亮,还没开始思考人生,他的妈妈就开门进了屋。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干什么呢?窗户也不关……”
雨欣关了窗躺进被子里,“没有,我已经睡了。”
“不是看到什么了吧?”
“没有。”
月光下,雨欣可以很轻易地看清他母亲藏不住的白发。
雨欣妈把窗帘拉上,“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嗯。”
怎么可能没有压力呢?他的妈妈,对他寄予了那么真挚而又沉重的期望。高考在即,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再想那些不相干的事。
第二天,七生的笔记本回到了她的桌上。她怀着极端不祥的预感打开它,看到扉页贴了一张惨白色的便利贴,上面是三行小字:
有些话,求你不要说,没结果。
喜欢谁是你的事,可以与别人无关。
其实,我是俗人,你是诗人。
七生旷了两节课,到操场看台上吹凉风。临走跟班主任说的是呼吸困难,得出去透透气。她心脏机能衰竭的证明已经开出来,现在又离毕业不远了,班主任也没拦她。
课间,七生回了一趟教室,把她那个笔记本拿走了。
她把笔记本抛到操场的铁栏杆外,然后动身翻跃那个栏杆,出了学校。她没费心机找什么监控死角,心说不就是处分吗,我梦七生什么时候怕过这。
不远处就有小商店,七生去买了一个打火机——学校里不卖这种东西。接着,她回到了操场附近的那片荒地,把那个看起来还很新的笔记本拎起来点燃。烧不完全就等火灭了再重新点,直到它完完全全地化烟化灰。
七生把打火机随手扔在那里,再次翻越铁栏杆回到学校。
她本不是什么诗人,但她以后,再也不是为情所困的俗人了。
如山
正绫觉得,在成为七生的第一顺位这条路上,有他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的万水千山。
当年和初一(2)班一起看电影,七生在放映教室里跟2班的班草干了一仗,被班主任逮个正着。七生连忽悠带卖可怜,化险为夷。冬生一脸懵逼,对七生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是你行!”
七生打个哈欠,“我行啥啊行,刘姐护短呗。”
正绫站在七生旁边,“护短是幌子,还不是全校第一的免死金牌吗?”
这时,年级主任也来了。
“刚才什么动静?”
这时候反应最快的自然是正绫:“老师,刚有俩捣乱的。”
“哦,几班的?”
“都是2班的!”正绫大声回答,引来2班几个女生的白眼。
主任走后。
“还是你行。”七生老领导一般拍拍正绫的肩膀。
课后,被七生摆了一道的2班班草带着一干兄弟找正绫讨说法——谁都知道,七生在四汀是由正绫罩的。
“消停点儿吧,她要是跟老刘表演一个一秒装哭,你们就不是站走廊这么简单了。”正绫轻描淡写一句话,樯橹灰飞烟灭。
七生一面和冬生阿哥阿妹,一面换衣服一样地换对象时,正绫常作哲学家姿态总结:“七生是个肮脏的游戏,冬生是个肮脏的玩家。”
后来,冬生在七生出车祸住院的半个月里,和七生的死对头好上了。正绫又开始总结:“忽然有一天,游戏变得纯洁,而玩家——”正绫对着冬生,恶狠狠地:“依旧肮脏!”
他恨。
初三的实验课上,七生站在实验桌前往烧杯里倒水,紫檀木的佛珠和玻璃烧杯撞得叮当响。
物理老师转悠过来,“孟七笙,你那珠子下次给我摘了。”
“诶,好嘞!”七生答应得不含糊,隔一周的实验课上那手串却还是戴着。物理老师不再管那事儿:“哟,干啥呢这是?和水玩儿呢?”
可不嘛,七生正拿她的玻璃棒猛劲儿搅和量筒里的水呢。
七生还没说话,物理老师又瞅见了正拿酒精灯点燃自带的蜡烛的正绫:“好啊你们俩,一个玩水一个玩火!”
七生和正绫,大概是物理老师最喜欢的两个学生了——他俩一个什么都会,一个什么都爱学,让人高兴给他们讲课。
雨欣看物理老师走远了,忽然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水火不容啊!”
正绫:“白磷在水中是可以燃烧的。”怼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七生有时是真的看不透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整天里不是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就是言过其实的互吹。乍一看,像是好基友之间的互损;可七生分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