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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露 作者:孙小鞘
尽管她早就知道,可是看着这张证明,一切坚持都仿佛成了一场闹剧,就像金景年说的一样,伤风败俗。
“韩哲我问你,你小时候上幼儿园的时候,是谁天天接你送你,是谁天天晚上哄你睡觉,陪你画画写作业,是谁在你被你爸打完之后给你涂药,啊?”
韩哲手里端着证明,死死咬着牙根,面色一片苍白,一声没吭。
“你忘了你爸告诉你,你有妹妹了的时候你多高兴了吗?你忘了你还缠着你爸想出国去找妹妹,你忘了她是你妹妹了吗,啊!”
金景年指着他怒骂,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小子犯混,你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你不许说他,是我勾/引他的!”
金景年刚伸出手,韩哲迅速把韩露推到了自己身后。
金景年怒不可遏地给自己的手下挥手:“把她带走,赶紧给我带走,趁我还能忍住掐死你之前赶紧给我滚!”
两个人过来抓韩露,韩露紧紧抓着韩哲的衣服,可是韩哲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韩露怔愣之后,突然之间就不再挣扎了。
她静静地看了韩哲几秒,伸手把自己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拿过韩哲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她没有看韩哲的表情,扭头往门口走,就在出门的时候微微停住,她回过头说:“金景年,如果哪一天我突然死了,麻烦你去我妈坟前说一声,就说我是被你逼死的。”
金景年咬牙切齿地走过去,“韩露!”
“爸!干爸……”韩哲一下子跪在金景年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
韩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房子。
房门被关上了,门口两个保镖像雕像一样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一片沉痛的死寂。
金景年看着跪在自己腿边的人,突然体会到了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这小子是他当亲儿子养大的人!
“你给我起来!”
韩哲松开手,狠狠咽了口胃里上涌的沉痛气息,站了起来,将手心的表塞进了口袋里。
金景年被气得不轻,又在他头上削了一巴掌。
韩哲低着头想,如果是他亲爸,今天估计得拿胶皮管子把他抽死在这。
可是从警察局出来,他看见韩露守在大门口,不离不弃等了他一天一夜,再怎么坚定隐忍的信念,都动摇了。
金景年掏出烟来,暴躁地抽了一口,“你给我说说,你怎么想的,来,我想听听。”
韩哲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五分钟后,他才开口。
“我爱她。”
金景年差点把烟头怼他脸上,他在地上转了一圈,伸手:“过来,跟我走。”
金景年一路把韩哲带去了墓地。
韩哲看着漆黑的墓碑上,他爸的照片,十月下旬阴冷的空气吹透了全身,他心虚地低下了眼。
“你给我跪在你爸面前想,什么时候想明白再起来!”
金景年转头离开,两个保镖跟在这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韩哲慢慢跪了下来,伸手捂住了脸。
韩露以为金景年会把她送出国,送到别的地方,反正就是再也不会让她和韩哲再见的地方,但是没想到金景年只是把她送回家了,杨大爷的家。
送她回来的两个保镖也径直跟了进来,不知是害怕她想不开自杀还是会逃跑。
她对二人说,“你们放心,我不会去死的。”
她可以等,等到哪一天,所有知道她和韩哲之间关系的人都没有了,她就可以去找他了。
如果他们能活到那个时候。
那两个人仍然没有走,像雕像一样站在门口。
韩露懒得理他们,自己回屋去休息了,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海里都是晚上韩哲抱住她亲吻的画面。
她本以为自己还会忍不住痛哭流涕,结果没想到,她竟然没什么想要哭的想法,她哭不出来了,即使她和韩哲之间到底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至少她明白了,韩哲是真的爱她。
这就够了。
她握紧了曾经被腕表包裹住的地方,韩哲爱她,真的够了。
天渐渐亮了起来,风寒露重,韩哲浑身湿漉漉地,像被浇了一重雨水,他出来的时候连外套都没穿,只着一层里衣,被冻得嘴唇惨白,瑟瑟发抖。
金景年披着一身露水走过来,头发都打湿了,好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陪他在外面站了一夜。
“想得怎么样?”
韩哲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牙齿打着颤,“我、还是那句话,我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你是想让你爸在地底下也不得安生吗?”
韩哲看着他爸的脸,颤抖着摇头,“不会,不会……”
金景年捏住他的肩膀,“韩哲,我再跟你说一遍,如果你还是放弃不了,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见着韩露了。”
韩哲抬起头,曾经看着他时一贯温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