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流零 耽美第4部分阅读
妖仙流零 耽美 作者:rourouwu
蠛啊?
“不可能停的,忍一忍,马上就不痛了……”齐司康忍住想抽动的欲望,一边柔声安慰他,一边不停地抚摸着他的敏感处,缓解他的痛苦。
随着他的抚弄挑逗,加上蝽药的催化,流零的痛苦终于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发狂的快感。
他忍不住动了动腰,正好给了齐司康致命的刺激。他低吼一声,用力将欲望推了进去,直没根部,然后开始摆动,在流零体内进出。
“啊……”流零已说不出话来,手指深陷他的背脊,小腹中有一股热流和后庭的胀痛收缩,随着齐司康加快速度的抽送,如风暴一般,进射四肢百骸。
意识在这一刻渐渐飘离,低吼与喘息交织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这个身体也仿佛不再属于他……
未黎明的天空还是昏暗的,流零从沉睡中醒来,浑身酸痛,难以动弹,一床的凌乱、身上的吻痕以及糜烂的气息,提醒他昨夜的疯狂。
他的腰上还搭着一只大手,而他根本没有勇气转身面对现实。
咬住下唇,流零撑起身体,轻轻拉开放在他腰上的手,双脚刚踏在地面上,一种穿透骨髓的痛立刻传遍全身。
“天啊!”流零低呼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昨晚和身后的男人做了几次,竟然难受成这个样子。
飞快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还在沉睡,祥和的睡脸与他平时的精明完全不一样。
流零暗吸一口气,忍住痛,下床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王爷,该早朝了。”康王府的管家在门外唤道。
司康醒来,发现旁边的伊人已不见踪影,他睡过的地方不再温热,鼻间却还萦索着他那独特的香气。
司康皱眉,微有些不悦,他唤来管家问起昨夜少年的事,管家茫然无知。他更是一阵烦躁。
“此人对王爷很重要吗?”管家忍不住好奇地小声问道。
司康勾起床垫上一根青丝,眼中闪过一抹迷离的光芒,悠悠道:“他就像一个精灵,在本王心中留下一个美丽的幻影,便飘然而去。”
没关系!他们总有机会再见的,没有人能在招惹了本王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17误会
回到靖王府,流零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浴桶,直到不能呼吸才窜出水面,仰头大口喘息,他此刻身心疲惫,但回到房间又难以入睡。
里里外外地清洗了一次,却怎么也洗不掉那个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流零掩面,昨夜的混乱在脑中挥之不去,让他几乎无地自容。
他前世不是没有过性经验,但并不代表能接受这种糊里糊涂的艳遇。刚来这个世界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能爱女人,也难以以男人之身与另一个男人产生纠葛。但如今,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而且似乎还是他自己的粗心大意造成的。
自己真的是个笨蛋啊!
流零从浴桶中出来,缓缓擦干身体,随意穿了一件单衣,准备上床好好睡一觉,把什么不愉快都忘掉。
但上天偏偏不让他如意,倾云突然杀到,带着一脸的怒色,冷冷地盯着流零,质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
流零心里一突,回避他的眼神,随口回道:“玩去了。”奇怪,齐倾云怎么今天不用早朝啊,难道为了见他而专门请了事假?太不现实了。
“哪里玩?”倾云眼睛一眯,追问道。
“我不是你的手下,没必要事事向你报告吧?”
倾云脸色一变,拽住流零的手臂,沉声道:“这是跟本王说话的口气吗?”若在平时,他必然不会计较这些,但空等了一个晚上的烦躁让他脾气也大了起来。
“放手!”流零觉得自己的手快断了,心情更是差到极点。
“你……”倾云的声音突顿,猛地将流零拉过来,用力扯开他的衣服,入目所见的满是吻痕的身体令他脸色大变。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流零相信自己必然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他从来没见过齐倾云如此愤怒的样子,像一头嗜血的狮子,让他倍感压力。
“你说啊!”倾云掐住他双肩,厉声道,“是谁做的?”
流零挥开他的手,移向一边,恼怒道:“这不关你的事!”
倾云怒手一挥,床柱断裂,整个床都晃动起来。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不关我的事?”
流零感到心惊胆战,迅速逃离床边,结果衣袖不小心将床上的某个东西撞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同时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糟了!流零看着齐倾云将那东西捡起来,心里悲鸣一声:又麻烦了!
“仅以此赠予朴敏书,庆贺二十二岁生辰……”倾云手中是一个巴掌大的豹形木雕,木雕上还刻着这样几个字。
流零悄悄往后退去,快到门口时,一个影子从耳边飞过,重重地撞在门上,变成好几块掉了下来。
不用猜,那个木雕正式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
“你昨晚去了右相府?”齐倾云面色阴沉,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流零一阵毛骨悚然,没敢回答。
“你和朴敏书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竟然还亲手为他做礼物?”
本来是打算送他没错,但后来却忘了带过去,没想到这玩意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流零不由得在心里暗叹。
“零啊……”倾云走过来轻抚他的脸,柔声道,“本王还比不上朴敏书吗?”
流零哆嗦了一下,心底揣揣不安——为齐倾云这种不愠不火的语调。
“为什么不说话?”倾云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摸得流零皮肤生疼。
“够了!”流零拍开他的手,大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齐倾云终于爆发,抓起流零的衣领狂怒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本王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却宁愿和别的男人乱来,也不愿意做本王的人!为什么?你说,本王哪一点不如朴敏书!”
“我和朴敏书没什么?”流零大叫。
“没什么?”倾云再次拉开他的衣服,冷笑道,“那这是什么?别告诉我这是女人留下来的。再滛荡的女人弄不出这种痕迹!”
“这关你什么事?”流零也不想解释什么了,他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没有资格管我!”
“你!”倾云气疯了,扬手就准备给他一巴掌。他身为王爷,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顶撞过。
流零一脸无畏,直直挺立,就等着齐倾云的巴掌拍下来。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互不相让地怒视着对方。流零从未看过齐倾云这么失去理智的样子,齐倾云也从来没见过向来单纯逗趣的流零也有如此强横桀骜的一面。
突然,倾云一把抱住流零,低头就是一阵狂吻,仿佛发泄心中的怒气和嫉妒一般,狠狠地蹂躏着他的唇。
“够了!”流零艰难地偏过头,齐倾云粗鲁的吻和炽热的气息让他无所适从。
倾云不理流零拒绝,伸手探进他的衣服下摆,用力握住他的分身,趁流零惊呼时再次堵住他的唇。
“唔……”流零觉得自己快窒息了,身体因为齐倾云的逗弄产生奇怪的反应,但昨夜疯狂后的疼痛还残留着,让他马上清醒过来。
他伸手错开齐倾云的手,用力将他震开。他现在没被下药,谁也不能强迫他。
“不要这样,王爷。”流零无奈道,“我接受不了。”
说完,也不待倾云反应,便飞快跑了出去,一下子不见踪影。
倾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拒绝了。他心中有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在折磨着他,让他几欲发狂。
流零爱上朴敏书了吗?不然为什么可以委身于他,却不愿意被他抱?
接受不了?为什么接受不了?
倾云大吼一声,将流零的房间弄得面目全非。在此刻,他不禁对朴敏书产生了极大的恨意。
流零奔出房间,直接找了一个干草堆就扑了上去。身体又累又疼,脑中更是乱糟糟一片。
他知道齐倾云肯定误会了,但告诉他真相说不定更麻烦。再说他确实做了不该做了事。
流零仰卧着,看着天空发愣,许久,许久……慢慢地沉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他又回到了家族,每天带着面具压抑地生活着。母亲的苦,兄弟的恨,爷爷的狠决……总是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他不要地位不要名利,只要好好地活下去。但结果,他还是死了……梦醒!天近黄昏,落叶纷飞,原来他还活着,活在这片奇特的世界里,以前的一切成了梦。
但是现在呢?齐倾云、朴敏书、齐司康……他和他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他重生后的放纵,会造就另一场悲剧?
不,不会的!罗仙上人说过齐国的命运在他没来之前就已经产生了错误,他来正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将命运导入正轨。
但为什么心里会这么不塌实?难道是那个梦影响了他?
流零向天空伸开手,仿佛看到有一根无形的线缠住了他,越挣越乱……
18冬过
去收拾流零房间的下人无不诧异,这如刚历经一场战争的狼籍居然是向来沉稳的靖王爷一手造成的。是什么事让王爷如此震怒?
大多数人心下了然,三缄其口,不敢多提。管家王伯默默地为流零重新选了一个房间,而且是距离靖王比较远的地方。他心底其实在想,王爷和流零公子如果能就此疏远就好了,他并不愿意看到王爷对流零产生过多的感情。虽然贵族收几个男宠没什么大不了,但王爷在他心中一直是高贵睿智的,他不希望王爷因为一个流零公子而失去冷静,甚至影响政事的处理和将来王妃的选择——当然王伯目前并不认为流零对王爷有这么大吸引力,但时日长了,难免不出问题,所以能尽快冷却这段出轨的感情就最好不过了。
王伯的想法或许和惊雷疾雨想的一样,但并不代表大多数人的想法,至少那些喜爱流零的厨子大叔大婶丫头们便十分希望流零成为他们的半个主子,所以他们都为王爷冷落流零而感到不满和担心。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流零能赢得这么多人的心,也很值得欣慰了。
总之,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靖王和流零陷入冷战是不争的事实。他们就在这漫漫长的冷战中,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齐国也有过年的习俗,在这种喜庆的氛围里,靖王府下人们的热情开始驱走让人不愉快的冷寂。每个人都穿起新衣服,笑脸盈盈,用漂亮的剪纸和绸缎装点着石柱、门窗和各自的房间。
整个齐国的百姓们都在喜气洋洋地准备着过年的食物和礼品。
但事实上,齐国并没有渡过一个真正愉快安稳的冬天。
东部和北部的灾区传来了无数灾民冻死饿死的消息,这无疑冲淡了百姓们喜悦的心情——原来在他们载歌载舞欢庆节日的时候,还有无数同胞们在忍受着寒冷和饥饿的煎熬!
但这并非完全归咎于朝廷。朝廷确实筹到了足够的赈灾银两,但真正能救助的也只是一部分灾民。从筹银、购买粮食衣物、运输到分配发放,这一过程所花去的时间,就无可避免地令无数的百姓因等不到救援而死去了。
处在安逸环境下的大人们,事先是绝对没想到受灾的情况会如此严重。若那些灾民再迟一点得到赈济,说不定马上就会揭竿而起,引发一场难以收拾的暴动。想到这里,齐国君臣无不捏了一把冷汗,同时也更觉得靖王提议的筹银办法真是一个意义重大的举策,起码它将牺牲降到了最低限度。
另外,在商国也发生了一件大事,商王后之弟享亲王周时雨被人暗杀,凶手目前还无迹可寻,但此事却成了使得商国宫廷暗涛汹涌,相互猜忌打压,动乱不安的引子。
同样,在齐国也不明不白地死了一个朝廷命官,那就是封城知府于盛启。他的死固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但也给了朝廷一个不大不小的冲击。毕竟不论于盛启为人如何恶劣,有人敢枉顾王法暗杀朝廷官员,本身就不是一件小事。可惜凶手的作案手法太高超,朝廷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最后只好给于盛启追封了个什么什么爵,此案就此搁置了。
僖王、康王、靖王以及流零都是熟知内情的人,但都三缄其口。君熙向来不愿多生事端,所以也是对此最没有想法的人。倾云和流零,本身对于盛启就没什么好感,此人没受到律法的制裁本就让人忿忿,如今有人替朝廷裁决了他,倒是大快人心。
但司康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朝廷的事不该由平民插手,否则朝廷和国法的威信何在?以后是不是任由这些人用他们的办法来处理朝廷命官?他对此事的肇事者莫悠然十分不满,若非君熙和倾云都不愿再追究,他早就把那人给抓起来了。尽管这次放过了他,司康也绝不会给他第二次胡作非为的机会。当然,此事对司康也并非没有好处,起码新的封城知府是他推荐的,将来必能成为他的助力。
总之总之,这个冬季实在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好事.
冬去春来,齐国迎来了一个新的开始.天气慢慢转暖,万物复苏,东部和北部的灾情基本上得到控制,流零和倾云也不再像前几个月那么疏离,偶尔还会有几句正常的对话.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四王爷瑞风突然来到靖王府,兴致高昂地邀倾云一同去郁林狩猎.这个提议很快获得倾云的赞同,接下来他们把其他王爷也邀上了.
难得天气晴朗,为政事忙得快僵硬的几个男儿,骑着各自的快马,英姿飒爽地直奔目的地而去.
流零先四位王爷一步到达郁林.此地是他到这个世界时的最初所在,依然那么宁静美丽,让他神清气爽,一切烦恼仿佛都不复存在了.
他和齐倾云这个任务对象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记得当时他们还先后救了一只黑色豹子,之后他甚至借豹子之名留在了靖王府。
流零现在想起来也觉得颇为好笑,齐倾云会相信实在出乎他意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一见那只豹子,希望它这回不要碰上那几个王爷猎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考虑再三,流零还是有点不放心,好歹他和那只豹子也算相识一场,实在不愿意看它被人猎捕。还是去找找吧!它不在附近最好,若在,就把它给赶到别的地方去。总之,就是不能让它被那几个王爷盯上……
“哈!果然还是这里的空气好啊。”郁林外,四王爷齐瑞风爽朗道。
“我们几乎每年春天都来这里,每次感受却都不一样。”君熙一脸愉悦道,“比起皇城的繁华,此地更让人心情舒畅。”
司康扬了扬唇,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大自然孕育的生命不是更让人心动?”倾云笑道。不期然想到了流零,他就是一个奇妙的存在。郁林是他出生的地方,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林子的某处了吧。
“没错,各位可不要光顾着赏风景,而忘了今天的目的。”司康扬了扬手中的弓,笑道,“去年让三弟独占了郁林,今年我们几兄弟可不能又错过机会了。”
“嘿!二哥,我早就准备好了!”瑞风朗声笑道。
“那和从前一样,我在镜湖等着你们满载而归。”说话的是君熙,他由于身体的原因和本身不喜欢杀生的个性,一般不参加这种狩猎活动。
“大哥一个人可要小心点。”倾云不放心地提点道。
君熙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走了!”瑞风吆喝一声,率先冲了进去。
司康和倾云立刻大笑着跟了上去。
风翔万里,连绵翠郁,蕴藏着勃勃生机。
19林中(一)
流零在林子里穿梭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豹儿的影子,倒是兔子、野猪、猴子等时有出没。
郁林到底有多大他不知道,但这里灵气充沛,资源丰富,绝对是动植物的天堂。
走着走着,流零都快忘了自己要干什么,眼中满是蔽天苍翠,斑斓花木,凝碧绿珠飘渺灵雾,耳边传来水声隐隐,鸟虫鸣啼,鼻尖缠绕着袅袅清香,春风习习,沁人心扉。
流零解开发绳,伸开双臂,闭目迎风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瑞风以为自己看到了林中的精灵。
司康、倾云和他向来都是单独行猎,他选择的这个方向直入郁林深处,是猎物最常出没的一带,所以一路行来收获颇丰。他本来没打算再往前深入,毕竟郁林孕育着许多珍禽异兽,不乏拥有极强的攻击力的种类。他的箭术武功都不弱,但实在没兴趣拿来和野兽拼命。打猎只是一种乐趣,太过血腥就没意思了。
瑞风本来已经准备往回走了,在转身的一瞬间,却看到了那道黑色纤瘦的身影。他轻轻走过去,流零动人的风姿立刻映入他眼中。
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林中的精灵!
事实上,自栖凤楼那次有过一面之缘,他便再也没正式见过流零,他和他甚至谈不上认识。如今再次相见,瑞风发现原来流零比他印象中更加美丽,那仿若不染凡尘的气质,在这一片绿色的衬托下表露无遗。
瑞风双腿不受控制地向他走过去,这一次,他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个名叫“流零”的少年。
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附近有某种野兽的气息在接近。瑞风取下弓箭,神色肃然。
流零注意到瑞风的出现,也看到他突然严正以待的样子。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豹子正在不远处时隐时现,似乎还没发现这里有人。
瑞风眼中闪过喜色,弯弓瞄准。
不!那是“小黑子”!流零一阵紧张,飞身向瑞风即将射出的箭冲过去,并大声喊道:“不要!”
这一声同时惊动了一人一豹。瑞风的手轻微一抖,箭已经离弦而出,黑豹意识到危险,大吼出声。
看箭的指向,即使没射中黑豹的要害,也必然会让它受重伤。流零不假思索地飞跃过去,以快得不似人类的鬼魅身法将箭截了下来。
流零松了一口气,瑞风却愣住了。不单因为不理解流零截箭的举动,还因为他那种奇特的身法和超乎寻常的速度。
“你在干什么,流零?”回过神的瑞风忍不住问道。
“抱歉。”流零笑道,“那只豹儿是我的朋友,不能让你伤害它。”
“你的朋友?”瑞风惊奇。正当他准备再问些什么时,那只黑豹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猛地向他扑过去。
瑞风敏捷地跃到一旁,拿出弓箭准备再次瞄准,只见一道黑影飞快地向豹子冲过去,一把抱住它的脖子。
“小黑子,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流零用力抱住怒吼不止的黑豹,不停安抚,连手臂被抓伤也顾不上。他觉得豹儿这种暴躁的样子不正常。按理来说,在他截了齐瑞风的箭之后,豹儿就该跑远,而不是冲过来袭击攻击者。
不经意间,流零发现豹儿的肚子微凸,惊讶:原来小黑子是只母豹子,而且还怀孕了!难怪它会如此暴躁。如此一来,他更不能让人伤害它了。
“乖孩子,没事了,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流零一边抚摸着黑豹儿,一边以极其温柔的声音安抚着。
流零没发现他此刻的神色就如他的声音一般温柔,剑眉轻展,半垂的眼中闪烁着光华,整个人都散发着圣洁动人的气质。
瑞风再次痴了。眼前的流零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人重合在一起,那个人也拥有这么动人的表情和这么温柔的声音,能让人沉溺其中,忘却一切烦恼。
黑豹儿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对着流零轻吼几声,显然是认出他这个救命恩人了。流零微笑道:“乖孩子,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豹儿用舌头舔了舔流零手臂上渗出的血,眼中仿佛闪过歉意。
“没关系,一点也不痛。”流零拍了拍它的头。
没关系,一点也不痛。那个人也说过这句话——带着一身纵横交错的鞭痕如此安慰他。可笑当时他真的把这句话当真,还理所当然地向那个人倾诉自己的委屈。
“你真的不痛吗?”瑞风突然问道。看流零手臂上那几道深长的抓痕,不可能不痛的。
流零看了看瑞风有些奇怪的表情,随口回道:“还好,反正过些时候就会好了,没什么要紧的。
“重要的是,豹儿没事就好。”流零抱着黑豹,脑袋蹭着它的耳朵,一脸愉快。
原来如此。
瑞风扬了扬唇,脸上有一分释然一分感动。只要重视对方就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那个人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吧!
瑞风看着流零,把对那个人的记忆再次深藏起来。
“以后你不要再猎捕豹子了。”流零突然道。
瑞风开始有心情调笑道:“那就可以猎捕其他动物?这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其他动物的命就没有你的豹子重要?”
“不单是豹子,还有和豹子一样的大型野兽都不要随便捕杀。”流零回道,“它们的繁殖能力比其他动物低太多,杀一头就少一头,无节制地捕杀早晚会让它们绝迹的。至于其他动物,只要不是灭种似的疯狂捕杀,凭它们的生命力,要延续几千几万年是没问题的。”而且,他发现这个世界的动物大部分都比较有灵性,杀之可惜!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流零这种想法是十分新奇的。瑞风听后,初不以为然,但细想又觉得颇有深意。这不禁让他对流零越来越好奇,原来一直以为他只是凭姿色得受倾云宠爱的普通少年,但刚刚短时间的接触,才发现此人不单貌美,而且蕴秀于内,难怪向来不好男色的三哥也被他迷住了。
“怎么样啊?”流零再次提到,“你以后不要随意捕杀它们可以吗?”
“流零公子的要求本王怎么能不同意呢?”瑞风笑道,“只是我答应了,你拿什么回报我呢?”
“还要回报?瑞王未免太没诚意了吧。”流零不满道。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瑞风又露出他那个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能和流零结识就是本王最大的收获了。”
流零挑眉,心中略感惊讶。在他的印象中,齐瑞风向来是玩世不恭、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如今看来,似乎又有些不同。
“我待会和三哥他们在镜湖汇合,你跟我一块去吧。”
“不了。”流零赶紧摇头。开玩笑,又不是找死!他现在和齐司康的事还没解决呢?“我还要和豹儿一起叙叙旧。”
黑豹瞥了流零一眼,吼吼了几声。
“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了。”瑞风不无遗憾道,“时间不早,我要走了,下次再聊。”
20林中(二)
流零跟着豹子去它的小窝——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参观了一下,他没有接受豹儿盛情地邀请进洞参观,只在外面看了几眼就直夸豹儿的家真是又宽敞又舒适。然后,一人一豹开始在林中悠闲地散起步来。
一路上,流零像个标准的丈夫一样不停地叮嘱着豹子:什么不能乱跑乱跳啦,不能乱吃东西,看到猎人要赶快跑,不要像刚才那样卤莽地扑过去等等,也不管豹儿到底能不能听懂。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另一只豹子的叫声。
流零问:“那是你的朋友吗?”
黑豹低吼几声,在流零身边转了一圈,看起来十分不安的样子。
“怎么了?”流零看着远处,一脸疑惑。
“吼!”黑豹突然大吼一声,应和远处传来的急促的叫声。它全身崩紧,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冷静,小黑子。”流零抱住它,安抚道,“是不是你的同伴遇到危险了?不要着急,你用叫声把它引过来,然后往深处跑,后面的人我会阻拦的。”
豹儿看了流零几眼,竟似听懂了他的话,扬首对着远方发出巨大的吼声,声音震耳,响彻天际……
“竟然还有一只豹子。”司康往声源处看去,眼中兴奋的光芒一闪而过,对身后的倾云道,“看来我们这回的收获不小。”
倾云不置可否。若在以前,他必然不会表现得如此兴致缺缺,只因为流零的出现让他对捕杀豹子有一种特殊的排斥感,总觉得那些豹子和流零有很深的联系,杀之,或许会令他伤心。
“三弟,你似乎不怎么感兴趣。”司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很享受打猎的乐趣吗?怎么如今一脸沉重?”
“没什么。”倾云犹豫了一会,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们今天已经猎了不少了,那只豹子就不要再追了吧。”
司康皱眉,盯着他道:“你今天真的很奇怪!那只豹子有什么值得你保护的吗?”
“……”倾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心里一突,暗叹司康还是如此敏锐。但他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阻止他猎捕,总不能把流零的事说出来吧。就算他肯说,司康也不会信。司康可是个典型的无神论者。
看倾云沉默的样子,司康也没再追问,只是如此道:“我就不去追第二只豹子了。但刚才那头已经受伤,我不能半途而废。”
说完,也不等倾云回答便迅速缀着那头豹子留下的痕迹追踪而去。
倾云看着司康的背影,知道要改变司康的决定是绝无可能,只好跟上去,见机行事。
流零趴在树上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一头罕见的黑色斑点豹从树下奔过。难怪要遭人猎捕,它身上的皮纹实在是漂亮,拿出去卖个十万八万是不成问题的。
那只豹儿的右前腿还插着一支箭,跑得一瘸一拐,若今天没有他在,这家伙肯定逃不掉了。
等它跑远,流零立刻下来把豹儿一路留下的血迹小心仔细地清理干净,直到确定没什么遗漏,才又飞身跃到树上,等猎人出现。
司康和倾云一会就奔到流零藏身的附近,他们停下来,因为豹子的血迹不见了。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只不过司康确实是感到不可思议,因为豹子是不可能自己湮灭痕迹的。而倾云,则因为想到流零可能就在附近而吃了一惊。
还有一个比他们更吃惊的人,那就是躲在树上的流零。他没想到齐司康和齐倾云会同时出现,他一直以为追豹子的只有一个人,齐瑞风不就是单独行动?
若只有一个,司康也好,倾云也好,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他还是可以现身,想办法说服他们不要再追了。如今事与愿违,这两个人偏偏走在一块,就是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露面了。
豹儿啊,跑快点!他恐怕拖不了这两个大麻烦多久了!
“真是奇怪!”司康蹲下来看了看地上明显被人擦过的痕迹,沉吟道,“原来还有其他人在林子里,就是不知道此人想救豹子呢,还是想占为己有呢?”司康的心里倒是趋向于后一种猜测,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人类有什么理由保护一只野兽。
“如此,我们就不要再追了吧。”倾云突然道。
司康看了他几眼,怀疑道:“三弟,我总觉得你今天很反常,似乎一心想帮那只豹子……对了,你是不是知道清除这些痕迹的人是谁?”
倾云有时真的很佩服司康的精明,在他面前想说谎都难。
他于是回道:“也许是我认识的人,他不想我们伤害这些豹子,所以在掩护它们。”
“是谁?为什么要保护这些豹子?”
倾云犹豫了一会,沉声道:“二哥,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司康看着他,心中略有不悦,道:“那我也没有理由放过那只豹子。这种拙劣的掩饰方法还难不到我。”
“二哥!”倾云皱眉。
树上的流零更是恨得牙痒痒,看齐司康似乎认准了方向,准备继续追踪下去。流零心下焦急,他可不认为齐司康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咬了咬牙,流零猫着腰,学豹子的姿态从这棵树跳到另一棵树,连续不断地飞跃。他黑色的身影不停地在林中穿梭,从远处看确实像一只豹子般敏捷迅速。
“出现了吗?第二只豹子,动作真快!”司康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在他看来,人类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所以那只可能是豹子。
倾云迟疑一会,也追了上去。刚才那抹黑影让他有一种熟悉感,心里猜测那会不会是流零?若是,那就麻烦了,司康的箭术可是齐国有名的。
司康一边奔跑一边准备拉弓,嘴角扬起他特有的笑容。突然,他站定,张箭拉弓,箭头直对仍不知危险将近的流零。
“等等,二哥!”倾云高声喝止。
可惜,他的话音未落,司康手中的箭已经脱手而出,如流星般直向那道黑影而去。
倾云呼吸一窒,心中祈祷那不是流零。
21林中(三)
流零回头正好看到一支箭向他的后背疾飞而来,不容多想,他借树干着力,旋身往旁边一闪,避过要害,箭从他的大腿横擦而过。
“痛!”流零抚住腿上的伤口,皱了皱眉,想不到还是没完全避开,太大意了!事实上,应该说是齐司康的箭太快了,若是一般人,别说躲了,就是想做出惊吓的反应都来不及。
看着插在树干上,刻着康王的箭,流零不禁在心里骂了了几句不斯文的话。每次碰上他就倒霉,难不成齐司康是他这辈子的克心?
不敢多留,流零忍住痛继续往深处奔去。
司康取下自己的箭,诧异道:“想不到那只豹子的动作这么迅捷,连我的箭都躲过去了。”
倾云站在他身后,盯着箭头上的血迹,眼中闪现出淡淡的怒意。
“看来这只豹子非同一般,能抓住它,今天就不虚此行了。”
司康紧握长弓,提步准备追击却猛地被倾云拉住了。
“三弟?”
“不要再追了。”倾云沉声道,“刚才那不是豹子。”
“不是豹子?”司康看着他,奇道,“那是什么?”
“是个人。”
司康讶然,好笑道:“人不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的。”
“我的书童就有。”
“你的书童?”司康敛笑,直直地盯着倾云。
“我曾经救过他一次,所以他留在我身边。”倾云道,“他与郁林中的豹子有点渊源,所以才会保护它们。”
“哦?听起来你这个书童倒是挺特别的。”司康略感兴趣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流零。”
流零奔到黑豹住的洞|岤,果然发现了那两个家伙。他带着它们又跑了一阵,直到确定后面的人没再追了之后,才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只斑点豹趴在地上,用牙齿不停地扯着那支穿过它右腿的箭,口中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声音。黑豹儿在它身边绕来绕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流零走过去,蹲下来正准备为它取箭,谁知斑点豹张着嘴凶他,一脸不善。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要给你疗伤吗?放轻松点。”流零露出他自认很和善的笑容轻声道。
斑点豹就是不鸟他,一个劲地冲他吼,根本不让他靠近,最后还是黑豹大发雌威,对着闹别扭的斑点豹一阵狂吼才让它老实起来。
流零佩服地看了黑豹几眼,然后单膝跪地,用力将箭头折断,小心地取出箭尾。
斑点豹痛得直叫,但倒是没怎么挣扎,任由流零帮它清洗伤口,敷上简单的草药,最后用从衣摆上撕下来的布包裹好。虽是如此,但这家伙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像从前那么行动自如了。
流零随后又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抬头看着远处,他能救豹儿一次,却不知道还能否救第二次。在高超的猎人面前,再凶猛的野兽,也逃不了被猎捕的厄运。
“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猎捕这些豹子了。”倾云道。
司康扬唇,饶有兴味道:“我现在倒是十分好奇,三弟你竟然会为了配合一个小小书童的喜好,而放弃猎捕这些无足轻重的畜生。流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书童呢?”
倾云没有理会司康的调侃和探示,转移话题道:“现在时候不早了,大哥他还等着我们去会合呢。回走吧!”
司康看着倾云转身而去的背影,突然扬声问道:“如果我今天执意要捕捉这几只豹子,你会怎么样?”
倾云顿足沉默了一会,回答道:“我会尽力阻止,绝不让你伤害它们!”
“即使要跟我动手?”
“……是的。”
语毕,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康站在原地,嘴角上勾,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流零?流零!
四位王爷在镜湖会合,各自清点猎物,结果发现瑞风竟然是猎得最多的,这让君熙颇感意外,司康和倾云什么时候这么斯文了?
倾云升起火,瑞风清理了四只兔子,放上架开始烤。
这是他们四人十几年来的习惯,每次一起来郁林打完猎,就会在镜湖野餐一顿,顺便谈谈各自近期遇到的困难或者趣事,相互交流心得。
瑞风这时突然笑出声,引得其他几人好奇地望着他。
“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吗?”君熙问。
“我刚才在林中遇到了一个黑色的精灵。”瑞风笑着回道。
倾云心中一动,随口道:“是一头黑豹吗?”
“咦?”瑞风奇道,“你也看到了吗?”当时流零确实和一头黑豹在一起。
“我也看到了。”司康别有深意地望了倾云一眼,笑道,“还是一只魅力不凡的黑豹呢?”说这句话并不代表司康真的知道流零的秘密,但听在倾云耳里还是有点异样。
原来倾云已经知道流零来了吗?瑞风看了看他的二哥和三哥,接着道:“没错,他确实很不同一般,难怪三哥对他宠爱有加。”
司康这回听出了一点端倪,对瑞风道:“你遇到的是流零?”
“二哥果然也知道流零,他很特别是不是?”瑞风眼中闪动异彩。
“很可惜。”司康遗憾道,“他刚才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不过……”眼光移向倾云,“总有机会再见不是吗?”
倾云心中掠过淡淡的不悦,实在不喜欢流零被别人关注的感觉。他到底用什么方法引来这么多男人的兴趣——事实上,有一半原因还在倾云自己身上,谁叫他这么重视流零呢?别人见了,自然会好奇。
“这个机会就难了。”瑞风不满道,“三哥把流零保护得太好了,都不让其他人接近。”
“是吗?”司康笑道,“连二哥也不让?”
倾云苦笑:“二哥你别调笑我了,如果二哥想认识流零,我还会阻止不成?”
“哇!厚此薄彼啊!”瑞风抗议,“我想见的时候三哥就拒绝了,二哥就行?”
倾云狠狠瞪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司康大笑。
君熙一边烤着兔子,一边笑看着他们三人笑闹。他有时真的很庆幸,生在帝王家竟然还能拥有这些亲密兄弟。他希望能永远这样保持下去,凭他们几兄弟的才能,齐心合力,必然能创出齐国的盛世。
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惜,可惜!命运似乎有意要考验这几兄弟,君熙的愿望可能没有达成的一天了。
只是不知道,流零的到来,又会产生出什么样变数?
22无果
流零回到靖王府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手上和腿上的伤因为碰到水,又裂开了。流零坐在床上,用布小心地擦拭着伤口。因为没有药品,他也只能用简单的办法处理。
正在这时,倾云走了进来,正好看到流零半敞着衣服,弓着腿坐在床上,衣摆滑到接近腰部的地方,露出一大片雪白。以男人的腿而言,流零的显然不合格,太过光滑洁白,以至于腿上那道伤口显得格外刺眼。
“原来,林中的黑影果然是你。”倾云站到他身边,俯视他。
流零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也就默认了。
“为什么你当时不出来?”倾云隐怒道,“装神弄鬼地让人射伤很好玩吗?”
流零瞥了他一眼,嘟喃道:“我那时又不方便出来。”谁叫你要和齐司康走在一块?
倾云目光微闪,问道:“你……变回豹身了?”
哎?“啊……恩”流零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说真的,他这个谎好像撒大了,若哪天被拆穿,他不是会死得很难看?
倾云看了看垂着头的流零,又看了看他的伤口,没再多问,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然后坐到床上,准备亲自为他上药。
“我自己来就好。”流零伸手欲接过药瓶,却被倾云拒绝。
“坐好!”他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你的伤虽是我二哥弄的,但我也有责任,因为我没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