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仙流零 耽美第7部分阅读
妖仙流零 耽美 作者:rourou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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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只手悄悄撩开纱帐,映入流零眼中的竟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朴敏书!
“又是你!”流零怒瞪着那张邪邪的笑脸。
“不然你以为是谁呢?”朴敏书坐在床边,轻轻抚过流零的脸,眼中闪过狂热。
流零把脸一偏,想避过他的碰触,谁知偏头之后不经意看到的垫在他身下的东西,脑中立时一片空白!
“怎么样?这张豹子皮,是不是很漂亮?”朴敏书摸了摸那一床的黑色斑点,语带得意道,“初次发现郁林中有豹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也只有你能与这种高贵的东西相配。看看,这花纹多衬你的肌肤?”
流零神色空洞,冷冷地问:“你怎么抓到它的?”
“不是我。”朴敏书笑道,“是我的家将无意中逮到了这家伙的孩子,利用小豹子,才终于把它骗入陷阱。听他们说,本来还可以抓到两只的,谁知天突然下起暴雨,否则我就可以用豹子皮给你做一件漂亮的衣服了。”
“那只小豹子呢?”流零颤抖地问。
“我把它赏给家将了,现在大概变成一道美食了吧。我记得你也很喜欢美食,所以我特别给你留了一盘豹肉,你想尝尝吗?”朴敏书没注意面色惨白的流零,起身将一个盘子端了过来。
流零呆呆看着眼前这盘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心中难受得反胃欲吐。
朴敏书挑了一块递到他嘴边,哄道:“尝尝?”
“拿开。”流零虚弱地把头偏过去,突然连愤怒的力气也没有了。
“你怎么能辜负我的一番好意呢?”朴敏书温柔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诡异,用力扳过流零的脸,粗鲁地把肉块往他嘴里送。
“不要!拿开!”流零悲痛地嘶吼,全身都剧烈地挣扎起来,无奈手脚被绑住,再挣扎也只能增加自己的伤痕。
“咳!咳!”这是什么滋味?好痛苦!好痛苦!
朴敏书丢掉手中剩下的肉块,不满道:“这肉有这么难吃吗?你竟然吃得如此痛苦。”
流零瞪着朴敏书,心中卷起一股狂炽的恨意。这个人,竟是如此的可恨啊!
“朴敏书,你会后悔的!”流零冷酷道。他不会放过这个人的,就算他是右相的儿子,他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我早就后悔了!”朴敏书不知自己在无意中与流零结下了深仇,犹不忿道,“上次明明有机会得到你,却被你跑了,反倒便宜了你家主子。”
这句话对流零没什么,但对刚赶到房间外的某人却是一惊。
“怎么样?你家主子温不温柔?”朴敏书挑开流零的衣领,用手指从他的喉结一直划到腰际,感叹道:“真美!”
流零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下腹传来一股热浪,欲望在身体内苏醒、蔓延。
“你又下了药!”流零愤怒。
朴敏书邪笑道:“上次用的是弥留泪和沉香可是上等药品,可惜你带着它离开了我。所以为了惩罚你上次逃跑,我这次就在豹肉中放了最烈的蝽药,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得了?”
“啊!”强烈的欲望一波波向他涌来,流零难受得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要急。”朴敏书压在流零身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帮你解除痛苦的。”
流零咬紧嘴唇,身体的煎熬比不上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
神啊,他现在宁愿死,也不要这个人玷污他的身体!神啊,无论是谁都好,快来救救他!
正在这时,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只听得“砰”地一声,随之而来的是朴敏书的痛叫声。
流零笑了。因为他的救世主出现了!
“零。”倾云忍着怒火温柔抱着流零。
“你来了。”此刻的流零双颊泛红,目光迷离,红唇轻启,身上衣衫散乱,无处不透着诱惑。饶是定力非凡如倾云,也忍不住心头的欲念。
“我来救你了。”倾云抽剑将手链和脚链砍断,伸手抱起流零就准备走,谁知流零的手紧拽着一块毛皮不放,一起被带入了倾云怀中。
“这是?”倾云看到这块毛皮的花纹立刻明白了。深深望着把脸整个塞进他怀中的流零,他的心,痛了!
转身,倾云对已将朴敏书打晕的疾雨惊雷下令道:“把外面两个守门的仆人也抓进来,连同朴敏书一起喂上蝽药,锁在房间里。”
“这……不妥吧?”疾雨迟疑道。
“照本王的话做!”倾云冷冷注视着地上的朴敏书,狠声道,“本王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
说完,带着流零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33觉醒
倾云小心地将流零放在床上,伸手想把他手中的毛皮拿走,哪知流零把它拽得紧紧的不愿放手。
“零,都交给我!我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了。”倾云柔声劝道。
流零全身都如烈火在燃烧,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无法思考,但始终记得手中的东西对他很重要。
“零,放手吧!”倾云俯身吻了吻流零的嘴唇、脸颊、耳垂,那温柔的动作和声音让流零紧绷的身体慢慢松懈下来,手也不再那么用力。
倾云顺利地把豹子皮拿开,放到一边。
看着浑身烫红、呼吸急促的流零,倾云立刻把颀长的身体覆上去,低头就吻上他的唇,大手探进他单薄的衣服,从纤瘦的肩膀到光滑的背脊,再到圆润的臀部扶摸至充满弹性的大腿内侧……
无意识的甜美的呻吟从流零齿缝中源源不断地满溢出来,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身与心都有一种不知名的强烈的渴望。
好热,好热!谁,快救救他!
那双笼罩着雾气的美目,那诱人的娇喘以及在他身上胡乱游走的手指,让倾云实在无法压抑如洪水般涌来的欲望。他贪婪地吸吮流零的红唇,舌头伸进他的牙齿之间,身下的炽热直往他的两腿间顶。
“啊……”流零大声地呻吟,火热的身体不停地蠕动,无意识地寻找解放。他身上散发的沁人的馨香弥漫了整个房间,烧炙着倾云尽有的理智。
倾云的动作狂暴起来,急切地啃咬舔舐着身下纤瘦的身体,在他洁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激|情的印记。
流零也同样急切地回应着倾云的索求,修长的手指在他强健的身体上划出血痕。
倾云不知道自己勃发的欲望还能隐忍多久,双眼被情欲燃烧成一片赤红,汗水大滴大滴地从他身上流下。
他伸出颤抖的手,探入流零早已湿润的下体,搓揉他的分身。
流零舒服地呻吟出声,蠕动着想要更多。
可惜倾云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嘶吼着抬起、分开流零的腿,用力挺身,将硕大的欲望深深推入他的体内。
“啊……痛,不要……”流零痛吟,痉挛,扭动。
体内的烈焰燃烧得更炽。
窄小湿润的内壁紧紧包裹着倾云的分身,让他忍不住低吼一声,本能地抽锸,律动,强烈的快感让他一时无法顾及流零的痛苦,大力地撞击着他的身体。
“呜……”流零无法控制地弓起身体,配合倾云的动作,以减轻被异物侵入的不适。那火热的东西在他体内坚硬膨胀……
火热温湿的舌沿着纤细的颈项到肩膀,再到流零胸前粉色的突起,迷乱煽情地舔舐,密集的抽撤,连仿佛无法达到的最深处也被深深贯穿,交合,两个身体疯狂地摇摆,思考在此刻全部罢工。
身体被翻转,进入……腿被弯曲到胸前,再进入……撤出……进入……
喘息、汗水、呻吟……
这是什么感觉?好难受,好热!
流零在半昏半醒中徘徊,随着药力的减退,思绪慢慢从另一个时空归来,激|情的感觉愈见强烈,倾云所有的动作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长时间的欢爱让他浑身酸痛,疲惫不堪,连喊他停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身体享受着激|情带来的快感和刺激,内心却被蜂拥而至的悲伤、愤怒、懊悔所占据。
理智渐复之后,才重新想起豹儿们的惨剧。那头有些傲慢、别扭,深爱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斑点,那只活泼可爱的小家伙奇奇,以及美丽温柔而善良的黑豹儿……它们,就这样被杀死了!
是他的错啊!他怎么会以为豹儿们能逃得了猎人的追捕呢?人类再怎么渺小软弱,也能通过卑鄙的方法来达到他们可耻的目的。野兽再凶猛也永远斗不过人类的心计!
是他错了!他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到底干了些什么?他何时变得如此无知,如此放纵?这就是他渴望的生活吗?没有家族的束缚、争夺的残酷和生存的压力,他就真的自由了吗?就真的得到快乐了吗?
不是的。
这种自由,好痛苦!
这种自由,他不想要!
他到底忽略了什么?为什么重生之后依然活得如此辛苦?
期望与恐惧,厌恶与珍惜,追求与逃避,所有这一切始终相拥相伴在体内运行,恰似光与影彼此紧紧相依相随。 当阴影消逝,驻留的光将成为另一道光的阴影。 当自由摆脱桎梏,它本身将会成为更大自由的桎梏。
原来,他用安逸和追求安逸的欲望,抹杀了头脑的敏锐。以为一切都会像他想的那样顺利地发展。结果,豹儿的悲剧造成了。
原来,所有痛苦——都是自己选择的。放任自己,不想被任何事束缚自己。结果,错误一个个地出现了。
倾云、司康、君熙、瑞风、朴敏书、豹儿……他活在有他们在的世界中,必然影响着他们,也必然被他们所影响。他的自由,不该与他们分离,沉浸在自己构筑的笼中,还以为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
哈,可笑!
“零,你怎么了?”倾云看到流零眼中闪烁的泪水,一脸担心地问道,“我弄得你很痛吗?”
流零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倾云,我是谁?”
“……”倾云奇怪地看着他,不解道,“你是流零啊。”
流零。
是的,他是流零,千夜流零!
以前怎么没认识到呢?“千夜”这个姓,在给了他无尽痛苦和悲哀的同时,也给了他知识、智慧和毅力。他抛弃了这个姓,为什么要把这些宝贵的财富都一起抛弃了呢?
他不想让悲剧重演。
痛苦总会有,但懊悔,他绝对不要了!
是的。
他是千夜流零!
在与倾云激|情交融的那一刻,流零终于觉醒了!
这个世界,将由他改变!
34前奏
从昏睡中醒来,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也就是说他与齐倾云竟然在床上折腾了一下午。
疲惫酸痛的身体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抱在怀中,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和皮肤的温度,流零忍不住动了动,一阵仿佛被撕裂般的疼痛立刻从下体传遍全身。
“天啊!”是倾云技巧不行,需索无度,还是那蝽药确实是次品,后遗症多?记得以前跟司康的那次,根本没这么痛啊!
身上粘稠得难受,流零却不敢再动。
“你醒了?”身后突然传来倾云略带沙哑的声音。
流零瞬间僵硬(其实本来就很僵硬了),不知道是回话呢,还是保持沉默?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齐倾云。
倾云没有得到流零的回应,便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引得流零立刻痛呼出声。
“我弄疼你了?”
废话!流零忿忿不平地回了一句:“你的技术差了点!”
背后一阵沉默,半天才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你是本王抱的第一个男人。”
难怪!流零心里哀号一声。看齐倾云以前经常出入栖凤楼,怎么可能没抱过男人?那他岂不成了他的第一个牺牲品兼实验品?
“对不起。”倾云温热的气息喷在流零的后颈,引得他一阵麻酥。“下次我一定会小心的。”
“还有‘下次’?”流零忍不住激动地回头,立刻疼得龇牙咧嘴,差点又晕过去。他火大道:“不会有‘下次’了!我不要再受这种苦,你欲求不满就找别人去吧!”
倾云脸色铁青,托起流零的臀往身上一带,正好贴上他的欲望。
“哎,痛!”
“刚成为本王的人就想把本王推开?”倾云怒道。
“你这么粗鲁谁受得了?我是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你‘那个’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状态?一心只想着满足自己,太过分了!”当然,快感也是有的,但他不会在他面前承认。
倾云恼羞成怒,狠狠地瞪着流零,感觉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忽然,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手直往流零下体探去,嘴巴含住他的耳廓,低沉道:“我想我们应该多做几次,等你习惯了我的大小,就不会痛了。”
习惯他的……大小?那不可能的!流零寒毛直竖,身体如触电般迅速夹紧双腿,颤抖道:“你不会还想来吧?不要……我不行的……”
倾云用力吻住他的嘴,舌头深入,汲取他口中的蜜汁,鼻间缠绕着诱人的芳香,气息交缠,煽情投入的热吻使得他的欲望又开始苏醒。本来只是想吓吓他,谁知一发不可收拾,想立刻占有怀中这个可爱又可恨的人儿。
感觉到紧贴大腿内侧的那份火热,流零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紧张起来。
“不……”他偏转脑袋却避不开那腻人的唇舌,身上那只作怪的大手弄得他呼吸急促,温度剧增,偏偏下体肿胀未消,实在没办法承受再一次的欢爱了。
倾云用舌头细细舔舐流零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特别在他胸前粉红色的突起和大腿内侧等敏感的地方来回流连,扰得流零几欲发狂,偏偏他就是不碰他直挺的分身,任其自生自灭。
无可否认,倾云这回手段高明很多,只是太可恶了,似乎有意整他。没看见他快被欲火烧死了吗?
该死!他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让他也尝尝这种非人的折磨。
倾云的手指悄悄插入流零柔软烫热的密|岤,轻轻翻转搅动,很快粘了一手的白色液体。
“唔……不要……痛……”流零紧紧地夹住双腿,无力阻止齐倾云越来越放肆的动作和身体既痛又渴望解放的奇怪反应。
感觉有一个火热的东西在摩擦他下体,流零的毛发都竖起来了。
“齐倾云,停止!我受不了的!”流零示弱地求道。
倾云不理,一把握住他的分身,搓揉抚动,流零立刻语不成声,口中只能溢出一道道暧昧的呻吟。
也许体内还有些蝽药的残余,令流零很容易被撩拨。他本人绝不承认自己是欲望的奴隶。就当他快要在倾云手上释放时,后庭猛地被一个炽热坚硬的东西所侵入。
“啊——”流零大叫一声,欲望在瞬间软下,强烈的刺痛传至四肢百骸,脑中一片空白。偏偏身上这个男人还不停地来回抽动,加剧他的痛苦。
最终,他陷入昏迷。
昏迷前,他想到两点:一是不能在房事方面揭男人的短;二是,齐倾云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一个真正的“衣冠禽兽”!
耳边传来有人起身穿衣的声音,流零在朦胧中看见倾云已穿戴好朝服,准备入宫。
注意到流零睡眼惺忪的妩媚模样,倾云眼中透出几许满足和宠溺。他俯下身来,轻吻流零的额头,柔声叮嘱:“好好休息!”
流零气恼地撇过头,不经意看到床头不远的豹皮,脸上不由得显现一抹哀伤。
见状,倾云承诺道:“放心,本王会替你讨回公道的,绝不轻饶朴敏书!”
起身欲走,却发现衣袖被拉住。
流零道:“你不要动朴敏书,把他交给我。”
倾云反驳道:“我不能再让你将自己置于危险中,这件事我来处理!”
“这次听我的。”流零紧紧抓住衣袖不放手,坚持道,“一来我想亲自为豹儿报仇,二来,朴敏书身后是右相,你不能因此得罪他。”
倾云冷笑:“本王难道会怕他?”
流零不悦道:“右相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难道不知道吗?他若狠起来,你确定能应付得了?”
倾云沉默了半晌,忽然沉声道:“你要本王看着自己的人被欺负而不采取任何行动,忍气吞声吗?”
“不是的,我只是……”流零看着面色阴郁的倾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你不信任我,零。”倾云将自己的袖子从流零手中扯出来,转身冷然道,“无论如何,本王也不会放过朴敏书,更加不会让你去冒险。”
“等等,王爷。”流零跌坐在床上,对着他的背影喊道,“王爷,你若一定要对付朴敏书,那么请你暗中进行,千万不要被右相发现蹊跷,否则你会给自己惹来一个大麻烦的。”
倾云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道:“本王自有分寸,你不用担心。另外,你是不是还欠本王一个解释?”
“什么?”
“朴敏书生日那天,你到底跟谁在一起?别告诉本王是朴敏书,那家伙给你下药却没有碰到你。你当时为什么不回靖王府?”
流零脸色一白。他怎么会发现不是朴敏书的?还突然提起这个?有必要一定要弄清楚吗?
倾云转身离开。
忐忑不安的流零独自一人留在房中,因为身心俱疲,于是再次沉入睡眠。
35
这一觉,流零又沉睡了整整一天,连有人帮他清洗身体、擦药、换床单等等都没能醒过来。直至深夜,他才撑开沉重的眼皮。
此时,房间点上了烛灯,光线昏暗。小豹子玄玄睡在床头斑点的毛皮上,爪子紧拽着棕毛,口中发出平稳的呼吸。
流零看着它的目光温柔而悲伤,伸手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小身体,心想就用这张皮给玄玄做一个小窝吧!让斑点的灵魂看着陪着自己的孩子慢慢的成长。另外,他还要找到奇奇,就算它被吃了也该留下毛皮,找到了就把它和小黑子一起葬在郁林。
流零费力地起身,一用力便牵动身上的疼痛,龇牙咧嘴的同时不由得再次诅咒始作俑者。
“啊,公子醒了。”丫鬟晓意走进来欢喜道,“王爷来看了你好几趟,那种生怕你醒不来的紧张模样真是少见。公子对王爷果然很重要!”
流零撇了撇嘴,颇不以为然。真重视他就不会这么毫无节制了。
“一天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吧!”晓意将几道精致的夜宵放到床头,又递来漱洗的工具和清水。
流零漱洗了一下,看着冒着热气的夜宵,还真觉得肚子挺饿的。
“公子知道吗?王爷不但亲自给你沐浴换衣服,还叫奴婢三五不时就拿点东西进来看看,就是担心公子醒来饿着了。王爷这份心意,公子可要记着啊!”
那不是又被他吃了一顿豆腐?流零边吃着东西,边皱眉看着晓意道:“你也别在我面前推销齐倾云了,他是个什么样子我心里有数。”
“听公子的口气似乎对王爷有什么不满啊!”不经意瞄到流零脖子和敞露的皮肤上数道青紫的吻痕,晓意惊呼道,“王爷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竟然弄出这么多淤痕,也难怪公子要不满了。”说完后还了解地点了点头。
流零立刻拢紧自己的衣服,在晓意古怪的注视下——脸红了。
“咳!晓意啊,能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用饭呢?”
“那可不行,王爷命令奴婢一定要‘好好’照顾公子,若公子噎着了或突然想吃点别的,奴婢在一旁也好随时供差遣。”
流零斜眼瞄着晓意,一本正经的样子。算了,专心吃东西。
刚刚吃完洗了个脸,倾云就走进来了。
“你终于醒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边,一脸惊喜。“有觉得哪里难受吗?”
“全身都痛!”流零没好气地回了句。
倾云一时哑口,丫鬟晓意在后面偷笑。
挥手叫丫鬟退下,倾云坐在床边低声道:“是本王孟浪了,明知你受不了还……”
哼哼!流零瞪了他一眼:“事情过了就不要再提了,反正没有下次了。”
那可未必吧!倾云这回没有出言反驳流零的话,因为有另外一件事让他烦恼。
“这事先不讨论。”倾云道,“今天父皇宣布了要立储君的消息。”
流零一惊,不期然想起齐司康。在齐国原来的历史中,他最终成为了齐国皇帝,而且是个暴君。这次立储是不是意味着他会当选呢?
“明天将先由大臣们举荐,父皇再做最后决定。”
大臣?流零仔细分析的一下现在朝廷的局势。倾云和司康旗鼓相当,瑞风根本没有问鼎王座的野心,而君熙在威望上可能稍欠……不对,这次国试引进了大批平民殿生,从他们的职务和权限来看……流零诧异地发现,竟然基本上都囊括在君熙的职权范围内。
原来,皇帝心中早有人选。司康和倾云都没发现吗?
流零看着倾云,问道:“你想成为太子吗?”
“当然。”倾云握紧拳头坚定道,“我想成为齐国君王,我要齐国在我手中辉煌!”
“康王必然也有这种想法吧?”
“……没错。”倾云肃容道,“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唯一害怕的对手。”
司康和倾云,就相天平的两端,无论在什么方面都不相上下。若硬在他们中选一个继承人,谁也不会服谁,长此以往势必会引起矛盾。权力的腐蚀,很可能会迫使人们走向对立的局面——即使是感情再好的兄弟也难有例外。
皇帝应该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决定选君熙。君熙胸襟宽广,待人有礼,唯一缺少的君王的魄力。但这些只要有司康和倾云的辅佐就足以弥补。重要的是,君熙是维持兄弟微妙平衡的决定性因素——凭的,就是司康和倾云对他的敬重。
流零道:“若君熙成为了太子,你会怎样?”
“还能怎样?”倾云笑道,“君熙是我的大哥,他若成为太子,我会全力辅佐他,和他一起壮大齐国。”
老皇帝的这个选择很明智啊!君熙没有十分突出的才能,但他却可以获得猛虎的信任。
“但在此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太子的位置,怎能拱手相送呢?”说这话的倾云浑身散发着霸气,确实有君临天下的魄力。
可惜,对不起了!这一次他不但不会帮他,反而要尽力助君熙成为太子。
“你会帮我吗?”倾云直直地盯着流零,眼光热切。
“不会。”流零回答,“我只考虑你的安危。”
倾云放心地笑道:“那就好。本王还真不希望你插手,麻烦人物就应该安分一点的好。”
哼!这个人——还真欠扁!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流零狠狠地瞪着倾云。
“对了。”倾云忽道,“今天朴敏书没有上朝,右相还给他请了三天病假。”
“为什么?”
倾云冷笑:“玩过头了吧!被两个吃了蝽药的强壮男人一起上了,请三天假恐怕还少了。看今天右相的表情,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
哈哈!活该!流零可一点也不同情,这次倾云倒是整得好。如此就先暂时便宜他,过几天再去找他晦气。谁叫他两次给他下药,还派人捕杀豹子,简直不可原谅!
豹儿的仇,他是报定了!
36提议
第二天,流零跟着倾云入了宫,像往常一样趴在大殿梁上偷听朝议。
册立太子是件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皇帝、大臣以及百姓们都非常重视。数百年来,齐国一直奉行立储当立长的制度,但自二百多年前齐国圣宗皇帝打破这个规定,定以贤能为册立标准之后,齐国的历届皇座便基本上都是有德者居之。而这一过程,大臣的意见占据了重要作用,皇帝会根据声望的高低来选择继承人。这就相当于近现代的选举制度,在这种时代,还是有一定的民主性的。
大臣们纷纷递上奏折,相继表明态度。
皇帝自始至终都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静静地听,静静地看,对于各大臣要支持哪个皇子他都了然于心,甚至连四王各能得到多少票数都在他的掌握中。而他想立君熙为太子的意愿,也在大臣们纷纷表态之后,慢慢浮现。
司康最先醒悟过来。曾几何时,向来低调的君熙在新生官员中的声望这么高了?若非老皇帝刻意为之,能出现这种结果吗?君熙的支持者甚至超过了他和倾云。原来,他们一开始就被老狐狸算计了!可恶!
然后倾云、右相以及左相、君熙等人也相继明白过来。对于如今这种局面,他们自觉没有再多费口舌的必要,朝议变成了一种形式。所以沉默,是明智的选择。只有一些尚未察觉的人,依旧努力地陪老皇帝演着这场戏。
流零看司康面色阴郁,双手紧握,显然对这种结果大为不满。对这个骄傲的男人来说,老皇帝的这个做法必然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倾云稍微沉得住气一点,但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只见他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瑞风就可以不论了,老皇帝压根就没把他这个浪荡子列入考虑,他自己也对此兴趣缺缺。四位王爷中,最没竞争力的就是他了。
流零暗想,这之中最难受的恐怕就是君熙了。以他的个性,对权利并不热中——这一点和瑞风差不多,但老皇帝偏偏看中了他的稳重豁达和对其他三王的影响力,硬要把他推入权利的中心。他的太子之位一旦落实,代表未来将要陷入无休无止的麻烦中。而且,他一定认为这对才能远胜于他的司康和倾云并不公平!
看着脸色变换不定的众人,老皇帝眼中不着痕迹地闪过几许隐忧。他的这几个儿子个个都很优秀,更难得的是兄友弟恭,感情和睦。但权利这个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迷失人心。他费尽心机,就是不想看到他们被权利腐蚀,反目成仇。
而今,虽不知道他这个决定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但至少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只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流零完全明白老皇帝的心情,一个既为人君又为人父的人的心情。
他深思了一会,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朝议之后,太子人选虽尚未定下,但基本上已无悬念。等大臣们都下了朝,流零拿着那块御赐的龙形腰牌来到御书房晋见皇帝。
两人谈了大概两个时辰以后,皇帝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笑着对流零道:“你的这个提议很有意思,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不但能加固他们四人的感情,还将对齐国未来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
“皇上过奖了。”
“朕很好奇。”皇帝突然问道,“你应该是倾云的人,怎么似乎更支持立君熙为太子呢?”
“以大局为重,君熙是最合适的人选。”流零笑道,“皇上不也是这么认为吗?”
“……”
“若无其他要事,请容小人告退。”
看着流零的背影,老皇帝一脸莫测高深。
隔天早朝,皇帝意外地没有立刻确立太子的人选,反而宣布要给四王一次特别的考验。
他要求四王以考察泽穗城的发展状况为目的,在那里生活一个月。出发前,每人只能准备三十两作为生活费,可以携带一两个随从,但随从不能插手四王的生活,衣食住行完全由他们自理。期间不允许泄露王爷的身份,皇帝会派几批人秘密监督,一旦发现违规者,立刻遣送回都。一个月后,四人各自交一本册子,论述这一段时间考察泽穗城的心得。
“这一个月的生活和最后的心得体验,也将成为册立太子的依据。”老皇帝最后总结道。
众人惊讶,议论纷纷。
其中最为高兴的当属君熙、司康和倾云三人,皆因立储的事情又有了转机。尽管不知道老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可以肯定得是,司康和倾云因为这个决定重新燃起了斗志。
反倒是好象局外人的瑞风平静一点。他看着老神自在的皇帝,暗自猜测此举的目的。他可不认为这是给司康和倾云争取太子之位的机会。
此次旅程定在三天后出发,随行所带的钱物和人员都经过严格检查。随行人员带多少钱物不论,只要不暗中资助四位王爷就行了。他们的作用只是给王爷们作伴或者提点意见。
君熙带上了神医严辰和沐如一。司康带了他的幕僚织南。倾云自然把流零带上了,另外还加了一个疾雨充当马车夫(挺大材小用的)。瑞风则一个也没带,潇洒独行。
四位王爷一人一匹马加一辆装有流零、严辰、沐如一和织南以及各人行李的大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目的地泽穗城出发,开始一场全新的旅程。
这一个月,将会发生什么事呢?难以预料!
37初入泽穗城
“零,你怀中一直抱着的箱子,里面装的什么?”
流零冲着沐如一笑了笑,回道:“我的宝贝。”
“给我看看!”
流零打开箱子,一个黑呼呼的东西冒了出来,吓了沐如一一跳。定神一看,原来是只黑色的小豹子。
“好可爱!”沐如一伸手想去抱,不想被豹儿的爪子一把狠拍了一下。
“它叫‘玄玄’,大病初愈,脾气不怎么好。”流零安抚的摸了摸小豹子,续道,“它对除了我之外的人警戒心都很重。你们相处久了,应该会好一点。”
“哦。”沐如一俯身直直地盯着小豹子,小豹子也狠狠地盯着他,并露出几颗还不怎么锋利的牙齿。
“太可爱了!好想抱抱。”如一对玄玄一见钟情。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可怕,玄玄低吼一声便飞快地钻进流零的大衣袖中,只透出半个脑袋向外窥视。
“流零公子,你的宠物从何而来?”织南突然开口道,“据说郁林生活着数十只豹子,但都是野生,无法驯养。”
流零笑道:“郁林中的豹子是我的朋友。这只小豹子,也不是我的宠物,而是我的儿子。”
“你把豹子当朋友,还把它当儿子?”如一惊讶道。
流零慎重地点了点头。
听到此话的织南和马车外的瑞风、疾雨都没有多想,顶多觉得流零比较特别而已。但见过流零诡异的速度和他对豹子异常重视的司康和君熙却上了心,他们不禁在想:指不定流零真的是个豹子精呢!
倾云一脸冷然。这话是他第二次听到,虽然别人也许不会当真,但他无疑再次被刺伤了,他矛盾复杂的心情不是他人可以理解的。
一行人无波无折的走了两天便到了泽穗城。
泽穗城是一个中型城市,商业发达,人口众多,是齐国颇具代表性的一个城市,单看她就基本上能够了解整个齐国的平均发展水平。
几人选了一个中等水平的客栈落脚。四位王爷都考虑到自身的银两不多,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尽往高级酒楼钻。但他们的身份毕竟不同一般,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和那些粗俗莽夫争挤下等酒肆茶馆。所以,最后选了这个不上不下不大不小的云冉客栈。
尽管如此,在此店的花费也不小,一顿饭在王爷们没什么价钱观念下吃掉了三十几两,平均每人大概四两(流零的那一份还是倾云付的)。这对用惯大钱的王爷们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但简单算术谁都会,如果每天都照这样吃下去,没三四天就可以被遣送回都了。
四王面面相觑,暗道以后要怎么节省开支呢?
吃的是一个问题,住的何尝不是一个难题?一般客栈的住房每天每人二至三两不等,好一点就不用考虑了,太差的王爷们也接受不了。可是如此一来,他们怎么省,三十两也熬不了一个月啊。
“一般百姓一个月的花费就这么多了。”流零笑道,“他们能做到,你们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四人无语。
“依在下之见,不如我们一起去租一个房子,这比住客栈划算多了。”织南道。
“这个注意不错。”司康率先点头赞同,其他人也无异议。
“不过找房子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我们还是得先在客栈住上一晚。”织南又道,“明天之前务必把房子找好。”
倾云道:“这件事就交给疾雨去办吧!”
流零又冒出一句:“这算不算违规?”
“……”
“哈哈!”瑞风大笑道,“我看还是我去吧!父皇的意思就是要我们什么都亲力亲为,没办法再差遣他人了。”
此刻,其他三王也猛然意识到,这次为期一个月的考察,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晚饭过后,九人围坐在客栈后院,讨论今后这一个月该怎么过。
“住房的花费我估计五六十两是要的。”织南道,“除去这一笔钱,剩下的钱恐怕很难维持一个月的饮食,所以要想办法自己赚钱。除非,王爷们能忍受贫民般的艰苦生活,每日只吃数十文钱的饭菜,那么这一个月还是勉强能过的。”
四王沉默,他们肯定不能忍受那种生活,所以去赚钱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如果选择赚钱的话,王爷们可要费费神了。”流零补充道,“以手上现有的资金,做大买卖是不大可能的,小生意王爷们也未必会做。”
“我倒已有注意,不过不适合几位皇兄。”瑞风忽然笑道。
“是什么?”流零好奇地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瑞风不是有意卖关子,事实上他是不好意思把他赚钱的办法说出口,太……有失身份了。
“那么其他王爷有计划吗?”流零又把目光转向倾云等人。
看他们个个老神自在的样子,莫非都胸有成竹?难道是他小觑了这几个养尊处优的王爷?他们其实留了很多赚钱的手?
如果流零知道四位王爷都在暗地里一边流冷汗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的话,就不会因为看不到他们为难的表情而失望了,不笑得内伤才怪。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有办法赚钱的。”倾云首先笑开了。
“没错。”司康也扬唇道,“天下间还有什么事能难倒我吗?”
君熙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流零狐疑地看了他们几眼,不是在自我安慰吧!
除四位王爷之外,严辰是神医,他与如一是不必担心钱的问题的。而织南和疾雨都带了足够的银子,过一个月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不暗中自主他们的主子就不算违规。
反观流零,除了给玄玄买药的那段日子,平时是不带钱在身上的,所以他也要想办法自己养活自己以及他的豹儿。现在倾云自顾不暇,也不指望他了。今天他帮他付的食宿费还要还给他呢!他可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如今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不知道他们各自会出什么招,来渡过这意义非凡的一个月呢?
38入住新家
第二天午饭过后,瑞风兴冲冲地奔进云冉客栈,告之倾云等人房子找好了。于是众人立刻收拾行囊,赶着马车来到瑞风找到未来要居住近一个月的住宅。
破旧的大门,斑驳的墙壁,六室一厅外加一个院子,简简单单就花了众人五十两银子,租住一个月。据说,这是瑞风跑遍全城才好不容易找到的价格相对便宜并且勉强能容纳九个人的房子。
客厅不大,除了摆放桌椅的地方,再加八九个人便差不多到极限了。厨房也不大,但设备还算齐全,这对王爷们来说没什么意义,他们从不下厨。相比之下,茅厕就宽敞了,因为它和浴室是连在一起的——当王爷们参观此地时,脸色都变了。流零暗笑不止。
最后看睡觉的地方,一个书桌,一个衣柜,一张床。床上被褥蚊帐虽旧但尚算干净。王爷们在看过茅房之后始觉睡房还是差强人意的。只不过问题是睡房只有六间,人有九个,该怎么分配呢?
严辰和沐如一没什么好说的,两人占一间。织南也很聪明,很快地选择了和疾雨同房。于是,剩下流零对着四位王爷尴尬了。八道视线全集中在他的身上,眼神分明写着“你要和谁睡一间房?”
“我想我可以出去住。”流零不着痕迹地向后推了几步,还真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
“你有钱住出去吗?还是想露宿街头?”倾云不悦道,“你是我的书童,自然和我同房,这还需要犹豫吗?”
“那可未必吧!”司康插话道,“现在我们都不能再以王爷自居,还会有什么书童?如今流零是自由之身,想选择谁都随他自己的意思。三弟你可不能干涉。”
“……”
“没错。”瑞风笑道,“流零和我一块住吧,我的睡相很好哦!”
司康斜睨他一眼,嗤笑道:“你也有睡相可言?当年不知是谁在睡梦中将与你同床的大哥踢下床,手臂骨折,吓得父皇和母后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