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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陆山捏她的脸颊。
“放松心啦,小家伙,我们总要说再见的。……虽然这一天来得早了点,”陆山看看自己胸口,“还吓人了点。”
陆夫人拽小河去,雪下脚印,和人心一样乱。
只有陆山远远的,笑得很温柔。
他说:“小河,把这一切都忘了,不必问为什么。”
他说:“告诉小尔,这不是他的错。你也要记得,这不是你的错。”
梅庄后门,一驾马车静立。车轮旁,躺着个黑衣人,脖颈一剑封喉。
梁伯把陆尔放入里车,提起马绳。陆夫人送小河上车沿,而后站到了一旁。
她道:“走吧,梁叔。”
梁伯还是犹豫了。
“梁叔,我们说好的。”
梁伯啧口气,拾起了马鞭。
“反正你从小,就总有自己的主意!”
陆夫人笑,“是梁叔疼我。”
小河此时方听出惊疑。
“陆姨,什么意思?你不走?”
陆夫人靠过来,抚过小河面颊,又看一眼车帘里,那沉睡的少年。
她说:“小河,我没法留他一个人。”
“……不行,”小河全然明白了,“不行!不行!”
她拽紧陆夫人的手。
陆夫人挣不开,只能叹口气,复又上前。
她轻轻说:“小河,他是我一生所求。”
那眼神里,是爱意,可同时,也是距离。
小河问:“那我们呢?”
陆夫人不回答了,她只是抽出了手。
小河心如针刺。
梁伯甩了马绳,陆夫人的身影,侧向里,渐渐消失。
小河僵坐在车沿。
哪知下一刻,马车又骤然停了,陆夫人突然跑到身边。
她扬臂,搂紧了小河。
弓着身,熟悉的温度一环绕,小河再忍不住了。
她哑声道:“陆姨,你这样对我们,太无情了!”
陆夫人的声息在耳际。
“对不起。”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她道:“小河,这太难了。”
她道:“我不能和你们走。不要原谅我。可如果未来很难,如果你们偶尔想起我,一定要记得,我爱你们,有我爱你们。”
台城外,有沅河,沅河上,有一叶渔舟。
夜已深,天色水色如墨。唯这渔舟中,一点孤灯如豆。
渔夫往灯里,又添了些油。
翻过这年,他与这灯相伴,也就十七年了。
远际,忽来车辙辚辚。
他出舱上岸。
月色隐没,浓稠黑暗天地中,蟠山半腰似有火光闪烁。不知是何缘故。
车向着渔舟来。他心跳渐起。
车停在近前。微弱灯光足够他确认来人。毕竟,他们曾共事十三年。
“……梁叔?”
梁伯道:“就是今日。”
渔夫心凛,“是。”
渔舟顺沅河下行,速度极快。
方才在马车上,小河才知陆尔腰侧中剑。伤势不轻,血流不止。
梁伯在舱内,翻找出些药物,给陆尔做紧急包扎。
小河几次看舱帘,不太明白。
梁伯解释道:“梁端,梁府旧仆。老爷夫人成婚那年离开的。”
小河点点头。
她问:“现在是去哪儿?”
梁伯裹绕着伤布。
“顺永川往下,去海东。”
海东,那是另一个国家了。
梁伯道:“小姐放心,我与梁端,定会护您们周全。”
豆油灯的光影,都仿佛有了重量,压挤小河心口。
她想说,我要你们周全,我要大家周全。
咻!
脖侧凉意袭过。一支箭,刺穿篷身,卡在小河肩旁,上下晃动。
小河瞬间凉透,梁伯猛将她摁向船板。
“别动!”
留下这一句,他掀帘出舱。
“怎么回事?”
锵一声,似有箭被击落,坠入河中。
“他们放箭了。”温和略存稚气,是梁端的声音。
“几人?”
“至少十人。”
“还有多久能进永川?”
“一里即可。”
“好,能入大河道,他们再想追上就难。”
舱外片刻无话。
梁端忽而急声,“让我去!”
“水上你熟,照顾好少爷小姐。”
梁伯的声音,如十年来和蔼,小河却心起不安。
她倾身就想掀帘,但一柄箭窜入,挡了她去路。
箭身吱呀晃动。
小河听到梁伯轻轻一句——
“少爷小姐,梁伯去了。”
随后,几下踏水声远,船中唯余灯光、流水。
小河僵坐舱内。
帘身偶尔被风拂动。
她胸腔的起伏渐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