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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

      ,又走入雾。她沿墙而行,向璧山更高处去。

    既如此,不若再会一人。

    渐行,云雾渐开。偶尔,现出一点草木,又迅速遮掩。小河跨过一道溪水,沿溪流往上,来到一处小瀑。她绕瀑壁而行,转入一道小坡。坡顶是平地,被浓雾深锁。雾中,一矗巉岩绝壁高耸。

    小河走向巉岩。岩下有一棵银杏,树干光秃,在雾里隐现。银杏下,云雾绘出又涂抹去的,是一道院墙。

    原来是岩下有个小院。银杏在那院里。

    小河走到院门前。流水的声音轻了。巉岩高耸,给人压迫。

    她伸出手,敲一敲。

    “有人吗?”

    没人应。

    再敲一敲,“我进去了?”

    没人说不行。

    小河推门而入。院里雾浓,看不清晰。只有耳际轻轻流水响。小河循着记忆,摸索在雾里。

    左边该有一个主屋的。

    咚。

    腿磕到木台。对了。

    小河跪上木台,伸手一拉,就滑开了木门。

    房里雾气穿行,没人,只有两列四排书架。架上空荡荡,没书。

    合上门,回望院中。树在,隐约雾缝里,池也在。

    可人……“是不在吗?”

    小河小心挪移,又到了侧屋前。拉开门,也没人。

    真的不在。

    那只好下次再来了。

    回身。砰。

    踢到石头了。

    小河蹲身一摸,手误入池水。刺骨的寒。

    “嘶——!”

    她拽出手,牵起一堆水草。水草缠绕她手指,她想扯开。可刚一拉——就不对了。

    水草质硬,又很细腻,最重要的是,它是黑色的。

    像头发。

    小河猛地站起,又被手上牵扯的力拽回,一下就砸在河边。胸骨被撞痛,脸与池面,一线之隔。她晕眩中睁眼,眼前,又是一丛水草。

    草丛茂密,椭圆。丛下,皮肤苍白。

    那是一颗头。

    头沉在池中,茂密的水草,是飘散水面的发。

    “啊!”

    小河惊坐起,连连退后。可手里的头发拉着她,她退不远。于是她看见,这颗头,有个身子。身子趴伏在池边。

    这是个沉头入池的人。

    小河周身寒毛竖起。

    她眼挪不开,于是又看清,这人十六七的身量,长直黑发,蓝色布衫……

    等等。

    十六七?黑发?蓝色布衫?!

    小河瞠目。

    大声惊叫——

    “清清清清清,清流!”

    她往前猛扑,狠力一拉,把人头拉出池中。她拨开那人遮面的湿发,苍白面庞现出。

    那人眼前一条黑巾,缚紧了双眼。黑巾已湿透,紧贴眼目。

    “清流!”小河使劲拍他,“清流?!”

    “咕噜。”

    他呕出一口水。小河松下肩膀。

    “哈。”

    他苍白一笑,还挺开心。

    “小河,你来了。”

    说完,脖子一软,晕了过去。

    清流醒时,雾也散了。小院景致清透。主屋木台上,二人坐着。清流把头发裹入巾帕,囫囵揩着。

    小河无奈,扯过巾帕,帮他揉擦。

    擦完,她问他,“怎么回事?”

    “想接水,结果摔了,”清流拎起手中小壶,壶微晃,水已满。“摔得不轻,就晕过去了。”

    说完,他伸手摸索台边,摸到台边小炉,还有一应用具。他拾起火石,升起火来。

    黑巾还缚在他眼前。小河说:“真熟练。”

    清流笑笑,“十七年了嘛。”

    “十七年了还能摔跤,”小河道,“我要是再来晚一点,看你还笑得出来!”

    “不会的,”清流还是乐,“我知道,你会来得刚刚好。”

    这话古怪,小河却不意外。

    她问:“感觉到我会回来?”

    清流答:“准确地说,是感觉到我会遇见你。”

    “有区别?”

    清流笑笑,把壶放上炉。

    “怎么回来了?”

    “来找人。”

    “找到了吗?”

    “没有。”

    小河言辞里的情绪,被清流捕捉。

    他问:“很打紧吗?要我帮忙吗?”

    “很打紧。怎么帮?”

    清流伸出手,五指抻开在小河面前。

    他笑,“和以前一样。”

    小河也笑了。

    “小住持,你如今都这么厉害了吗?”

    清流腼腆,“我不是……”

    “他就你这一个徒弟,早晚的事!”

    笑闹过,小河伸出手,与清流的五指交叠。少年人的掌心是暖的,修行人的院里,是寂静的。流水是唯一的声响,可流水也是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