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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请法,倒是霸道。”
顺儿和声,“二位请别误会。我们若有心害人,不必等到现在。先生也是念及二位路途劳顿,才让我守在这儿,等小师父醒了,再请您们过去。”
不过半日,能知他们住处,晓他们来路,还能全面围剿。
小河无奈,“所以我是怎么都得去赴宴了?”
顺儿笑笑,不说话。
“行。”小河拍拍陆尔,“你伤刚好,咱也别折腾。如果怎么都得打,不如听一听再打。”她转头问顺儿,“对吧?”
顺儿笑,“太对了!”而后引路,“二位请随我来。小师父,您记得戴上纱笠。”
小河理着纱笠,随顺儿下楼时,想起要紧的事,提醒陆尔道:
“小尔,你看,这就是你乱搭讪女孩儿的后果。”
“?”陆尔莫名其妙,“我没……”
小河打断,“反正你要记得,以后不要随便和女孩儿搭讪。很危险的,知道了吗?”
陆尔居高,挑眉看她。
他笑她。
“知道了。”
姚都长街,人来人往。
长街边,有鼎泰楼。鼎泰楼顶,长窗尽敞。窗外,遥望春江绿水。
二十人圆桌边,小河坐着,看一桌琳琅珍馐。
大小碗碟,堆叠排满圆桌。各式菜品,满桌五颜六色。小河心下震慑,偷偷去看,正给她舀汤的男人。
男人三十开外,容貌是削成的坚韧,又透着一股正派凛然。
他端汤给她,见她发愣,催促了句:“吃啊。”
言罢,还冲她笑了笑,很温柔。
“……薛先生,”小河抵住诱惑,不动筷,“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自称“薛杨”的男人道:“不着这会儿急。先吃饭。”
小河看往旁边的陆尔。
陆尔举筷,夹起一块虾饺,轻嗅而过,入口细嚼。
他不多言,小河便也有样学样,舀勺,喝起汤来。
入口,清爽鲜美,小河的眼睛亮了。
薛杨笑得更开心了,又添箸,将一颗小酥果,放到小河碟中。
“都是楼里最好吃的菜。慢慢吃,多吃些。”
小河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一口一口地,真把食欲打开了。
她吃得舒心,心里也就自在很多。
鼎泰楼是上姚闻名的连锁酒楼。这男人,能在姚都鼎泰楼,包下一厢,盛宴请她,于权于财,都不会是一般人。
这样一个人?会是她什么人?
他一声“小雪”,叫得那么柔肠百转。会是她爹吗?
小河偷偷瞄薛杨。
长得好看,还有钱,还能请她吃鼎泰楼,算算,不亏!
薛杨不识小河心境,见她看他,模样灵动。是该开心的事,可他眼里,却一点点地,凝起轻愁。
小河食饱了,再怎么劝都说吃不下,薛杨才嘱咐,让人收拾碗碟。
一刻后,厢里回归清净。顺儿煮水添茶,茶香袅袅。
静谧里,薛杨终于道:“小河,我,是你舅舅。”
茶水在握,小河有些意外。
不是她爹啊?
“这镯子,她果然是留给你了。”
薛杨拾起桌上白玉镯,手指在环内摩挲。
摩挲处,有一点玉质红斑。
他张开五指,捏握玉环。
果然,还是常年清寒,触之不暖。
小河:“……她?”
“你母亲。她叫小雪。”
小河想起他的呼唤,有些明白,又有些疑惑。
她没说出口,薛杨却看懂了。
“她死了。”薛杨道,“十八年前,她就死了。”
十八年前,他们还是姚都流民村里的一对兄妹,和流民村里无数的孩子一样,父母早亡,乞讨做工。活一日,是一日。
小雪自幼就生得极美。
若在清白人家,她那样美,是该被疼爱一生的。
可在流民村里,太美的人,是要遭罪的。
薛杨明白,所以从不让她外出做工,只留她在家里,做些缝补织造的活计。
他护了她十八年。
直到她十八岁那年冬天,晕倒在家里。他请来大夫。大夫说,她是怀孕了。他把诊金给了大夫,兜里,只剩下两文钱。
他有一点发懵,但没有太难过。在流民村里,这是很正常的事。他不想它发生,但它就是发生了。
他问小雪,孩子的父亲是谁?
小雪不肯说。
他问小雪,要这个孩子吗?
小雪说要。
他说好,我没能耐,护不住你。但你想要这个孩子,我们就把他养大。
日后,就是更多的劳作,更少的餐饭。仅有的钱财,只管着家里,那一人两口,吃得饱。
不知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