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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得好,不知道怎么练出来的。”
季先生摸索着尾末,“隋玉”二字落款,轻道:“你好好看。这些话,她只是写给你的。”
的确如此。
文字开头,隋玉便写着——“孩子”。
“孩子,我已经记不清,你能不能看见这些话,但为着万一,还是将它们记下。或许不全,但该是够用了。”
记不清……能不能看见?
小河觉得古怪,往后一看,是包括“丰县”、“梁郊”、“茂县”在内的十多二十个地名。
再后,是一段她看得懂字,却看不明白意思的话。
“入时易,离时难。记住这句话。外无象,内无我,生命是条流动的河,无人不在河中。记住,记住。”
“我不能说得再多了。他要生气的。孩子,我心有执,所以甘坠世事之河,随波浮沉。若你得见真相,当何以处之?醉或醒,走或留,但凭你。——隋玉。”
没了。
就没了?
小河左右晃脑,上下探看,直想从犄角旮旯里,抠出更多信息。
但什么也没有。
连句温柔缱绻的祝福也没有。
季先生都笑了,“别找了,小丫头。温柔的人最无情。你惦着她多流连几句,可她无话可说。你这才明白,她的温柔是对所有,唯不对单单任何一人。”
小河:“你在对你自己说?”
季先生一噎,而后笑,“对,我在对我自己说。是我舍不得。”
季先生起身,“走吧。”
小河撑住脚踝,手指探入裙角,“行。”
“啊,对了。”季先生弯腰,把握小河撑在脚踝上右腕,“这个。”
咔。
“啊——!”小河一道痛嚎,弓了腰背,颤抖不已。
她的手腕骨碎了。
季先生从她裤腿里,抽出一条匕首,抛开。
“本想着你不动,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她抚摸小河的发,“小丫头,我有些本事,大约……是能降住四五个于歌的本事。所以你乖些,嗯?”
季先生扯着小河,出了滑道口时,小河已是痛到失力,浑身冷汗,眼一晃,倒了在地。
“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隐含怒气,“不是说过不能伤人?”
小河本已迷糊,沉迷前被钩住一线清明。
是他?
他怎么在这儿?
季先生慵散,“世子,这丫头要伤我,我总不能放任吧?”
姚昱脸挂住。
季先生倒奇了,“世子这么在意?”
姚昱沉气,而后淡道:“我们留她有用,季先生过分了。”
季先生稍忖,无奈,“艾牢。”
稍远一架马车边,艾牢走过来。
季先生:“上药。”
艾牢蹲身,掏出些瓶瓶罐罐,为小河涂抹。
姚昱不再看她,随季先生的指引,走至一旁。
季先生道:“人带到了,之后我会派人,暗中护你们安全离开海东。”
“多谢季先生,只送到海东边界就好。”
“自然。”
“商线的事,我们离了海东,就会解除限制。”
“姚宫的信誉,我向来是放心的。”季先生稍顿,“小儿的事……是他莽撞愚笨了,姚宫……”
世子抬手,“康王爷的意思是,小孩子目光短浅,权衡失利,都是常有的。他能改过,姚宫也不会再追究。个人恩怨不宜影响大局,往后前嫌不计,生意照做。”
季先生垂礼,“多谢康王。”
小河手腕上丝丝的凉,痛感隐去,她醒转,已在摇摇晃晃的车里。
姚昱坐在对面。
小河没说话,姚昱也不说话。小河左手撑起身,退靠车壁。
她有点不明白。
车帘被风卷起,车前,驾车的也是个熟人。
天翎。
那她就更不明白了。
“我弃明投暗了。”
姚昱坐直身,先道了。
小河不理睬。
“……抱歉。”
小河别过头。
姚昱倾身,“你说说话。”
“你坐回去。”小河说话了。
姚昱没退回去,他拢过小河的侧脸,“你听我说。”
小河躲开他手,“不必。”
她道:“不用说,反正你们都是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的。”
他是,季少是,薛杨……也是。
高兴时伸出手,不高兴时,手一松,管她落去哪儿。
小河看姚昱。
“问你一件事。”
“你说。”
“我会死吗?”
姚昱退后,坐了回去。他隐入黑暗里,手掌摩挲。
他道:“我会全力保你。”
“保不住呢?”
姚昱沉默。
小河点头,“我知道了。”
姚昱抬声,“我会尽全力。一定。”
小河连嘲笑都懒得。
“去哪儿?”她问。
“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