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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以哭吗?
“我有病啊?”
哭哽了回去。
姚帝侧过头,望着无尽蓝天,说:“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去做。”
说好的日落,没有看成。
姚帝日偏西斜时,淌了鼻血,很快便陷入昏迷。太医宫侍慌忙来去,忙到子夜,还是不见他醒转。交代病情时,只敢不停磕头。
莫霏一直坐在榻桌边,盯着桌上灯烛。烛油凝在她指尖,渐聚渐多,她没有动静。
康王也来了。但他没有进来。
他一直在清风殿外,望着北向。那边有永安门,有璧山,却不知落他眼里是如何。
待到子时末,姚帝醒了。
他目光清亮又精神,说:“我要死了。”
宫侍太医们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地,呼唤不断,说的都是“姚帝万岁”“洪福齐天”之类的。
听得姚帝恼上眉头。
“都走!假惺惺的!”
余得安静的二人,小河和莫霏。莫霏走近他床边,和他互相看着。
姚帝问:“心愿还剩几个?”
“都完成了。”
姚帝稍默。
莫霏又道:“都完成了。”
姚帝笑。
“好,那我也就了了一事了。
姚帝起身坐起,莫霏扶着。姚帝瞧见小河,抬头对莫霏道。
“带她走。”
莫霏回:“我让人带她走。”
姚帝摇头,“我不高兴欠着谁。你也走。”
“好,依你。”
姚帝指向博古架上,一个不小的锦盒。
“小河,拿过来。”
姚帝接过锦盒,打开,哗啦啦翻找了一趟,顿了住。
他合上锦盒。
“算了,找着麻烦,都给你。”
他道:“里面有七七八八各种令牌,你拿着,上璧山也行,和阿真确认是一伙的也行。”他递来,“速度拿走。”
小河接过,稍看了一下,默了。
她取出一块白璧印,递给姚帝。
“干嘛?”
“……这是传国玉玺。”
姚帝一看,“还真是。”
他把玉玺往床上一扔,站起身来。
“走吧,都走吧,该了的事,我要去了最后一件了。”
清风殿门开。
姚帝着素白中衣,罩白色绒披,草率又具风姿,大概也只有这人了。
康王沉沉看,静静想。
姚帝一人出门,笑道:
“走走?”
姚宫潜阳道,直通正北。
一王一帝并肩而行,宫仆远远地跟。
正是夜最深时。
姚帝直望大道尽头,永安门外,雄峨璧山。
他笑,“你再不动手,我就要走到了。”
康王说:“我不明白。”
他道:“你是千古一帝,别和我说不是。在这点上没有人比我清楚。太学那日,你交上新政变法书,整个上姚都为你惊艳。可我不服。我偷派人潜入你宫中,盗来很多草稿纸张。意外?我也意外。可我就是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你不过是撞了大运,或者是做弊,写了些你根本不懂的东西,骗得父君的信任。”
“可我被自己狠狠扇了一巴掌。那些稿纸上,写满了真知灼见。对,真知灼见。怎么会呢?一个十岁稚童,对朝政,诗学,甚至对数理星术,无一不了如指掌。甚至还能提出全新的观点,批驳先人到狗屁都不是。”
“可最可恨的,是这一切根本不费你半点力气。所有惊才绝艳的话,你不过是想起一点,就随便在哪张废纸的犄角旮旯里,写上一句。你随性吐露的一言片语,就是旁人半生难以企及的追求。你说,这凭什么呢?”
“……怪我?”
“后来我又找了好多探子,去你宫里,想着骑射书画琴棋,总有哪样你不如我吧?可……”康王低笑,“我真是个笑话。”
姚帝看前面,真觉得越来越近了。
可这人怎么还说个没完?
康王停下脚步,转身。
“你可以做个好帝君的,真正的千古一帝。”他问,“为什么不?”
“我不高兴啊。”姚帝说,“我不高兴做。”
康王闭目,吸气。
“你是姚帝,为君治国,是你应该做的。”
“为什么?”
康王看向姚帝,姚帝亦回望他。
“给我套上一个名号,就要我认同数不尽的‘应该’?”姚帝说,“我不认。”
“这是良善,是责任。”
“良善责任也只是名号。”
康王隐怒,“那你做什么姚帝?!”
“所以其实都交给你在做了嘛!”姚帝说起来还委屈,“我一直很认真地在说我不要做,我禅位给你,偏偏你老要说我发疯,搞得他们也以为我发疯,我心里也很苦啊……!”
康王额头跳啊跳。
跳得他握紧了剑柄。
姚帝看看。
笑,“又是这把剑,又是永安门。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