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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一次毫无预兆的院长传唤,姚寒露被院长叫到办公室,说是有要事交代。
她去之前,她的好朋友钟豆豆还多加叮嘱,最近高校老师猥亵事件频发,让她提防着点。
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钟豆豆的担心显然是杞人忧天。
院长余智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的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桌上的一沓A4纸。他看着面前低头恭顺模样的姚寒露,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问她:“你就是姚寒露?”
“是我。”姚寒露两只手交搭置于腹前,因为是第一次见到学院的院长,她显得有些紧张。
“嗯……翻译系1403班——我看了看你的专业成绩,一直都很不错。”他抬手将桌上大抵是成绩记录单的纸张翻动了几下,最后眼睛定在她身上,“听你们铺导员说,你学习一直都很用功。”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低眉顺眼惯了,面对这种给自己下定义的问题总是没有底气。
余智笑了笑,缓声说道:“你不用紧张,今天我找你来并不是说你成绩的事。”
他说着,有意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我了解到你家里家庭条件有些特殊,对吗?”
他说话时声音平和,甚至带着一点与人商讨的和蔼意味。
但姚寒露听完他的问话,却因为内心那一点好笑的尊严而咬紧了下唇。这是贫穷带给她的羞耻心,乃至被人提起,都会觉得是有人在掀她掩盖事实的遮羞布。
最终她还是屈服地点了头。
他见到她的表现,似乎是满意了,继续说:“是这样的,我这边有一份家教的工作,需要一位成绩优异并且脾气温和的学生。”
他说着,放下了手里的钢笔,然后伸手端起了放在手边的茶盏,大口喝了一口,“你们辅导员向我推荐了你。”
“这份家教工作并不复杂,只需要一周去两次,一次是三个小时。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平时的家教时间可以由你来定,而且需求方那边开出的价钱很高,足够让你的……父亲做上手术。”
“惟一的一点,就是你即将负责的家教对象有些特殊,他的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
“——只是,他的心理年龄,据心理医生诊断只有——十岁。”
这雨有渐大的势头。
可怜了满庭的玉兰花,这场雨下过之后,它们恐怕是撑不到初夏了。
前方的何森开口说话,絮絮叨叨的,转移走了姚寒露的注意力。她收回停留在窗户后那道人影的视线,转而给了何森弯着的背。
等她抬头再要去追寻那道身影时,窗后的人影倏尔消失不见。
何森的声音传来:“姚小姐,想必您之前就有了解过小少爷的情况,在去之前,您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我。”
姚寒露知会地点点头。
心理年龄十岁。轻微自闭,拒绝与人沟通。心理受损性创伤。暴躁易怒……这些词,均来自于余智给她的那份文件。文件里内容不多,只有一份属于一个陌生少年的病历。
他叫路与。
“何管家,我无意冒犯,”她咳了咳,想到了一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路与他……会不会大小便失禁,或者是突然抽搐什么的啊?”
何森摇摇头,答道:“都不会。”
他怕姚寒露不放心,又多加了几句解释:“请姚小姐放心,小少爷只是心理障碍,没有身体症状,但是——”
他说着,有些犹豫地说完后面的半截:“小少爷的情绪不太稳定,他可能会没有理由地发脾气。”
两人一边交谈,忽而间,不知什么时候就已入了前门的檐下。六七级台阶指引,直通梨花木的大门。
何森收伞,话毕转身面向有些呆愕的姚寒露。他空闲的另一只手往他的西装口袋里摸了摸,尔后摸出一粒纽扣状的物件,递到她面前,示意她接下。
“这是一个报警器,只是以防万一。如果少爷一旦情绪失控了,您就可以按下这个按钮,我们的人会立即上来保护您的。”
她呆呆愣愣好半天,最后才迟疑地接过那个报警器,将其攥在手心里。它的塑料外壳上还留有何森口袋的温度,烫得她神经发疼。
她几乎是抱着赴死的心走向三楼的房间。
一路上攀楼穿廊,经过无数幅欧洲名画,画上的内容有的是历史事件,有的只是单纯的景物写意。
走廊长的没有尽头。因为仅做为房间中介的通道,所以连透气的孔也没有,密不透风。用来照明的灯是奢华的欧式风格,灯罩笼着,灯光微明昏黄,更显得此处压抑。
她稍稍讶异,觉得这并不是一个适宜患有心理疾病的病人居住的地方。
她感到奇怪的瞬间,何森已带她到一间房前,房门是从外面锁着的,门把手和门框处有外力添加了一条铁链,用锁牢牢锁着。
她越发心生畏惧,门后是什么样的人?是怎样的病困住了他,才会让人将他这样囚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