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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天命。”
两人皆是颇为默契的未曾提起曲清妍,暄景郅知道,夏燕青更知道,假若他真的命丧黄泉,那以曲清妍的性子,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定要追随不可。是以,真正需要担心的,只有暄笥楠和暄兕祐。尤其是暄兕祐,生来体弱,又有哮喘,若是无人照顾,该如何面对她人生今后数十年的漫漫长路。
“好,我答应你。”
“莫再耽搁,即刻便启程吧。”暄景郅的声音不大,却成功将夏燕青的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你没有话交代曲妹?”夏燕青终是问出了口。
提起曲清妍,暄景郅清冷的面容竟有了几分暖意:“我等她。”
“当年临仙居中,你酒后作诗,侃谈高论,曲妹从此便对你一往情深。我与她自幼长在一处,自知她心有天样的高,只是,师父留下的这商社家业,曲妹却也未曾命比纸薄。”
夏燕青抬头定定的看着暄景郅:“如果没有遇到你,曲妹也许会遇到别的男子,又也许会经营临仙居,每日喝茶下棋为乐,一生无忧。作为兄长,我只愿她安逸就好,一生都没有刻骨铭心的痛或者爱,不谙人间情爱刻骨之痛,又有何不好,只是,”夏燕青落寞一笑,“曲妹的心思,我永远猜不透,也管不了。”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有人愿意柴米油盐,一生安逸;有人愿意品茗对弈,一世徜徉笔墨之间;亦有人只愿一生展那鸿鹄之志,哪怕最终摔的支离破碎,却也不枉此生。
好比暄景郅,好比曲清妍,又或许,这便是士子的傲,世家的骨。那是一种即便跌落尘埃却也丝毫不卑贱的骨气,这样的境界,又是多少凡人俗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理解和企及的高度。
“走吧,若是迟一步,只恐后果无法预料。”
夏燕青推开房门,临行前终究是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的暄景郅,只怕此生,已是最后一面。
只是,暄景郅和夏燕青都不曾想到的是,即便如此行色匆匆,待他赶至碧岩山上时,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迟一步,满目疮痍,物是人非。
暄景郅望着窗外飘洒的大雪,心下一时感慨万分。脑中如走马灯一般,一幕一幕掠过的皆是他当年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步一步到今日,华发丛生,年过半百之人的点点滴滴。
这咸阳城,大抵,也是最后一次见了吧。
壬寅年冬月十三,出征大军主帅暄景郅率大军出征,一路北上,直逼玉门关。大周国史记载,这是大周建朝唯一一个文官挂帅出征,并且在短短几日内便攻退敌国,擒拿其主帅国君的平乱之战。
第74章 【番外】听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上几个无责任番外调节一下气氛,回忆一下当初的美好
五月中旬的湘水岸旁,已然看不到一丝初夏的气息,入眼满目的,是骄阳似火,是绿树成荫,浓翠欲滴。
潭州城是湘水沿岸的最大州府,城池广袤,依山傍水,湘水汹涌而过,将其南北两分,故,潭州便又被分称为北潭南湘。天子山,便是位于湘水南岸,南湘之东,一处远离州市,得天独厚的所在。
这日晨起的天气,甚是晴朗,东方逐渐升起的红日透过遮天蔽日的重重树荫,将阳光逐渐投洒在大地,经过枝条绿叶的分割,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树影。北豫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耸立挺拔,直冲云霄的绿竹,心思渐渐地荡开,蹙着眉头思量了须臾,忽而便展颜露了一个颇是孩子气的轻笑,随即便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门。
济贤观依然是三年前的那个济贤观,只是,暄景郅已然将其中的一众所在另外辟出了一方天地。五行八卦式的建筑不曾动过,观中的道士也一个不少,不过,都是一众脸生的面孔......无论是观主还是当年欺负过北豫的道士,已经全部被暄景郅发落干净,一个不留。
在济贤观后堂的后方,竹树环绕的,是一处颇是隐蔽的园子,两方乔木撑起的牌匾,是暄景郅亲笔题写的三个行云流水的草书“宛丘里”。四周竹树环合,榆木梧桐零次栉比,极是清幽。园中不过不大,不过是由两个独围的小院构成,一处是暄景郅的住处,还有一处,自然就是北豫的住处了。
这园子,只有暄景郅与北豫住着,旁人未得允许自然不敢亲自靠近,只有济贤观的管事,每日会来清理洒扫,虽然是山上的住处,但是布置摆设却远超一个世家豪门的府邸,就是一套文房四宝,也足以抵过潭州城第一富商的全套家当。
绕过暄景郅的书房,提起衣袍极轻极快的出了园门,一路无事,颇是顺利,自以为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北豫不免有些小小的得意,终于瞒过了师父,哈哈......打着折扇,便走向了下山的路。
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院内书房的窗子便缓缓撑开,暄景郅站在窗边,望着已然看不到身影的方向,一声轻笑:“呵......这小子。”
还不到十二岁的北豫,已然褪去了些许年幼的稚嫩,比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