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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将他高高举起,喜悦的宣布,天降吉兆,这个孩子天生天赋高绝,或许未来会有一番极大的作为。
他的父母为他取名为简稚,希望他能拥有一颗稚童似的心,心思纯净,一心向道。
简稚的父母皆是离镜宗普通外门弟子,因此简稚甫一能言,离镜宗长老就以教习的名义将简稚从父母身边带离,简稚也的确不负众望,三岁习道,五岁筑基。
按规矩来说,弟子们入门,轮不得自己挑选,全看各位长老的眼缘,有眼缘的弟子就收入自家,若是都看不上,就派去缺人的分支里先打个杂。但简稚不同,他聪颖好学,进度一日千里,长老们私下不知为了这个徒弟吵了几轮,最后只好各让一步,所有人一起带他入门筑基,至于筑基后如何选择,全凭简稚心意。
离镜宗十余支分系长老为了抢到这个天资聪颖的徒弟,不惜放下身段,拿出各种哄孩子的法宝灵器轮番儿讨好他。
简稚那会儿还是个团子似的奶娃娃,抱着小山堆似的各色法宝,从前面看去只能看见一个白嫩嫩的脑门儿,奶娃儿简稚被法宝阻隔了视线,只能费力的看见视野两侧的长老们,他以余光观察了半晌,瞅的眼痛。因此十分不负责任的选了自己能看的最清楚的那一个长老。
所有人登时一齐傻了眼,被选中的长老痴呆的啊了一声,又不敢置信的指指自己,确认道:“我?”
小简稚认真点点头,手里的法器山颤颤悠悠地摇了两摇。那位原先根本不抱希望的长老突然哈哈大笑两声,突的挺直了摇杆,得瑟的环视了一圈惊掉了下巴的长老们,把自己的便宜新徒弟带回了山门。
简稚后来才知道,他选的乃是离镜宗上下最冷门的一支,隶属丹修,简而言之是个后勤的活计。
眼见离镜宗之光就要沦落到后勤部门,其余长老们一齐拉长了个脸,觉得简稚学起丹修简直暴殄天物,可攻可守的阵修才是简稚真正能发光发热的方向。
可简稚的便宜师父将他看的死紧,趁着几天赶紧培养感情,十几个老头儿挣扎了半个月,也没能让简稚回心转意,只好气的在背后咬坏了十来张手绢儿,外带看自家徒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和简稚比起来各个儿驽钝蠢笨,教也教不明白。
简稚五岁,已然成为了门派年轻弟子脑中的别人家孩子。
这是一项同龄人所没有的特权,离镜宗藏书阁不对小弟子开放,因为藏书阁所藏过于驳杂,小弟子们根基不稳,若是耽误在旁门左道上,而误入了歧途,反而得不偿失。
藏书阁在离镜宗西南角,三层,有飞檐兽角,鎏金镂刻,远望气势恢宏庄正,往来弟子皆匆匆。
简稚每日抱着他的小布包到藏书阁,小时候被师父接送,大些会御物了就自己来回。藏书阁附近没有同龄弟子,大弟子们又不会与一个小孩争锋吃味,反倒看他矮墩墩的可爱,时常摸摸他的头,说些鼓励的话。简稚年幼,不懂藏锋,有时答的不甚圆润,也被弟子们当作是孩子一笑而过了。
细想起来,简稚在离镜宗,其实是过了一段好日子的。
然而这些好意,在简稚越发显露出天赋之后,开始静悄悄的改变了。
他进展神速,金丹不过两年,以七岁幼龄稳稳超过了离镜宗小半没天分的内门弟子,偏偏他还缺了一根温厚谦让的弦,每每与旁门弟子切磋,总能赢的对方面子全无,再加上他在藏书阁所学颇杂——
渐渐就流言四起,言简稚如今实力并非天赋与努力决定,而是受藏书阁所惠。简稚过于优越的长相、实力、天赋与他硬梆梆不通人情的言语,使得平庸者在碎嘴中总会弱化这些,而将矛盾转移到所谓的“不公平”上,似乎他们与简稚一起入了藏书阁,就能获得远超简稚的实力。
“简稚不过就是运气好了一些,你瞧瞧他上次与张师兄切磋说的那是什么话?”
“可不是,我看他压根没有长老们所说的天赋,要不然当时为什么选的丹修一派,心虚而已。”
流言似是而非的传遍了整个山门,甚至流入了诸位长老的耳中,长老们对这些严于待人宽以律己的徒弟们恨铁不成钢,于日课间再三约束弟子,谨言慎行,言语间又将简稚夸了又夸。
几个刺儿头低头假意听从,实际白眼儿已经翻到了天上,他们中不乏有天资者,因此分外的不服气,觉得自己与简稚的差距只在那项他们不曾获得的特权,又听得自家师父火上浇油的这么一说,下日课后,就去围堵了简稚。
这四五个孩子比简稚大了六七岁,正是缺乏同理心又偏激自私的年纪,偏偏还有那么点脑子,知道自己单挑简稚恐怕够呛,又不想群殴传出去显得自己分外仗势欺人,于是趁着简稚还没来,几人合力布了个阵,静候简稚到来。
酉时,简稚乘着他那小丹炉慢悠悠的来了,怀里抱着刚借来的薄册子,他那会就已懒得穿鞋,赤着一双小脚有一搭没一搭的悠着,脚踝细白。
几个孩子互相望了一眼,领头的那个叫张固,当先窜上天去,拦住了他。
他故意窜的高了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