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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这是他们从泽春宴回山的第三天,那日场面着实混乱,是谈永望带着他们一路腾云驾雾的回了山门,穆安回来之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少数时候清醒也只是盯着天花板发呆,并不多说话,混沌派上下与她搭话,皆用恩啊两字应付,他们从春柳嘴里知道穆安经历,再看穆安现在气虚体弱面色煞白的模样,十分心疼,又不能做什么,只好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

    柳师伯向来疼穆安,因此顺带着看住在别院的谈永望,表情都有些冷淡了,不过柳师伯也看不见谈永望两回,全混沌派都挤在掌门山的小院子里,只有他住回了二哥峰的破屋,破屋连个顶都没有,人打那路过,打眼能瞧见谈永望坐在那泰然自若的上半身。

    他走的没有理由,回来的也很没有理由,但穆安没说话,终究也没人开口去问。

    鸡舍里鸡毛飘的纷纷扬扬,于晏全然忘了自己是个修真者这事,撸起袖子追鸡追的满脸苦大仇深,春柳觑着他那裤脚已经沾上了不少鸡粪,想到他一会儿的反应,一抿嘴,想笑。

    有人和她心有灵犀,乐了一声。

    春柳循着声音望去,穆安拢着件外衣,吴带当风的立在那,脸色苍白,眼下浮着青影,她的外衣在风里鼓荡,将她本人衬的极为瘦小,又虚弱。穆安见着春柳看她,走过去坐下,想想问:“干什么呢?”

    “柳师伯说杀鸡给你吃。”春柳关怀往她那挤了挤,“你怎么来二哥峰了,风大,你这一身伤的别乱跑了。”

    “你也是。”穆安轻轻一笑,目光追着满地乱窜的于晏,忽的抬手一定。

    那鸡被她所缚,扑棱一下倒在地上,于晏诧异的慢下脚步,把鸡抱在手里,回头看见穆安与春柳,像老母鸡抱窝似的挤在那。他又看一眼怀里的鸡,推开鸡窝的门走出去,随手拎了条手巾揩手,问道:“可好些了?”

    “还行。”穆安与春柳挪远了些,防鸡血飚一身。

    于晏看她这幅萎靡的神色,叹气道:“行个鬼,好好躺着吧。”

    言毕手起刀落,快的连春柳和穆安都没来得及阻止他,鸡头就落了地。

    腔子里的血噗呲一下喷出去好远,手里的鸡身突然疯狂挣扎起来,于晏被唬了一跳,松了手,鸡身摇摇摆摆的在地上跑圈,边跑边滴滴答答的淌血,于晏茫然的保持着那个抱鸡的姿势,半晌抬头问她俩:“这鸡没头也能活?”

    “得先放血再去毛啊。”春柳叹气,数落他,“柳师伯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没仔细听。”

    于晏十分尴尬的咳了一声,道:“我以为杀鸡就是手起刀落的事……”

    他俩在那里贫嘴,穆安没插嘴,那只鸡挣扎到她腿边,被她按住,用火燎了鸡毛,它光溜溜的在穆安手里,仿佛了了平生心愿,两腿一蹬,心满意足的去了。

    穆安把它丢给于晏,截住他俩的话头,淡淡道:“柳师伯催了,走罢。”

    于晏接鸡在手,见这鸡毛去的干净利索,连根小茬都没能留下,鸡皮却完好如初没被灼伤一点,虽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能看出穆安现在对于力量的掌控已臻于化境。

    他抬眼看向穆安,突然想到:“对了,你怎么来的二哥峰啊?”

    “御剑。”穆安答。

    那枚简稚给的空间戒指在她指间不做声的待着。

    于晏沉默半晌,满眼心疼的揉揉她的长发:“你逞什么强啊。”

    “你手上的鸡血沾我头发上了。”穆安说,她的神情掩在他手下,也看不太清,语气倒是微笑的。

    穆安语句里的委婉推拒太过明显,反倒教于晏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他收回手,静静看着她,皱起眉头:“还说。”

    春柳搡他一下,眼睛和表情都写满“她这几天不高兴不是很正常,我看你是皮痒。”

    从春柳的眼神里接收到如上讯息的于晏委委屈屈的住了嘴,三人正当从二哥峰离开之时,春柳突然犹豫了一下,小声问:“是不是得叫谈师伯?”

    “叫吧……”于晏也挺犹豫,“我去?”

    “你去。”春柳点点头,对于于晏同学的自我牺牲精神表达了极大赞赏。

    他转身无可奈何的去了,春柳把鸡拎着,另一只手亲热的搂着穆安:“咱俩走吧,我爹他们等着呢。”

    回了掌门峰,倒是一改二哥峰上那样清寡疏离的气氛,吹来的风里都是温馨的味道,春向尘架了个矮桌和柳师伯席天幕地的下棋,他白衣飘飘气质俨然,看着很能唬人。

    实则是个臭棋篓子。

    她俩到的时候春向尘正试图行使掌门权力悔棋,柳师伯端正严肃,不畏强权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春向尘使用强权未果,只好不甘心的想再在这板上钉钉的棋局里找出一条生路,再度未果。混沌派的掌门只好颓丧的把子一掷,仰天叹道:“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啊。”

    柳师伯见怪不怪的收拾起棋盘,春向尘偏头对她俩一笑,绝然出尘的谪仙模样。

    春柳认真道:“爹,不能悔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