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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
祸斗看不出人家这是要讨论内政似的,仍旧稳稳坐在椅子上,手指百无聊赖地搭在瓷盏上,眸光低垂,睡着了一般。
这架势,只能表达出一句话:老子就是不走。
天帝眼角又抽了抽,总不能留一个外人在大殿里,他和儿子先走吧?只得无奈朝天衡道:“有事稍后再议,衡儿且坐一坐,祸帝陛下年纪轻轻就能掌管泑山,你不如与祸帝取取治世之道。”
得了机会能看着天帝,天衡自然愿意,敛衽坐到椅子上,笑道:“不知祸帝陛下来天界是做什么的?”
祸斗眼睫一抬,还没说话,就听天帝对天衡说:“祸帝说是来喝茶的。”他的语气略冲,简直是在告状了,似乎在说,你听听,祸帝说的是人话吗?
天族、蛇族、龙族的帝王会见的日子不来,天帝寿辰这样的日子也不来,唯一来的一次,是到雷刑台上给受罚的鸢曳挡了八道雷刑,末了还说是因为路过,并未有意为之。
巨深居简出,巨不问世事的祸帝大人,是泑山没水喝了么,还是今天太阳特好,突然跑来天族蹭茶??
谁信?????
天衡愣了愣,反正他不信,又想到东海的探子曾说过,鸢曳送去泑山的信件最多,便明白过来,这位来这里的目的跟自己应该是一样的。
“也并非全为喝茶。”祸斗松开茶盏,他算过时间,鸢曳到天族,应该需要半个时辰,他接到消息,从泑山到天族,就算脚程再快,也要一刻钟,在这里跟天帝打机锋,少说也花了大半个时辰。
按理说,鸢曳早该到了,就算路上遇到什么事绊住脚,也不该晚这么久。他迟迟未来,祸斗心中渐渐升起一股焦躁。
如今山海遍地是情敌,一个娇娇弱弱的鸢曳独自出了东海,岂不是危险异常!
“哦?”天帝坐直了身子,“祸帝还有其他事?”
祸斗道:“素闻天界钟灵毓秀,天帝的几个皇子,皆负神灵,今日来,是想见见他们,不知可否?”
祸斗是一方之帝,与天帝的地位不相上下,来了天族,要见见天族的后生们,是无可非议的。
但是,虽然见不到祸斗的容貌,却能听见他朗润年少的声音,恐怕他的年纪与天衡差不多,被他对着,以平辈的口吻说话,天帝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自然可以,来人呐,去将皇子们叫来。”
……
鸢曳等的都快睡着了,也没见天帝来找他议事,心道果然有诈,起身走到门口,推了推门。
乌木的门扉严丝合缝,推的狠了,缝隙中隐有淡蓝色光辉,显然是被术法黏在了一起,就是不让里头的人出去。
被关起来了。
鸢曳没想到天帝能在众目睽睽下做出软禁自己这种事,先是一愣,旋即扭头看向同样紧闭着的窗户。
他试着推了推,同样被蓝色光辉粘合住了。
鸢曳当然不能待在这里等死,他想到刚才的那只香炉,说不定里头燃着的就是毒香,难不成天帝想杀了自己?
外头一定还藏着无数侍卫杀手,贸然出去定然会被抓住,鸢曳掌中蕴起的火光暗了下去——不能直接把门窗烧烂。
鸢曳的眼神落到房中的那张矮塌上,打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它,议事的小阁子里,本不该有这件东西,偏偏它就静静安置在角落中,还不小。
鸢曳走过去,摁了摁,还挺软,他掀起铺置其上的一层金红色毛毯,转身铺在了桌子上,又将榻上的其他细软之物系在一起,分别挂在了椅子、桌子上,而后坐在空无一物的榻上,掌心簇火,点燃了面前垂挂着的一角绸缎。
他如今练就的是六昧真火,虽比不上祸斗,却也难以熄灭。
火舌从绸缎开始烧,逐渐点燃了室内的木质、布质物什,滚滚浓烟以及熊熊烈火无法伤到鸢曳一丝一毫,他的琉璃双瞳,被火光照的极亮。
火从室内燃起,浓烟滚滚从屋缝中露出,门窗渐渐都烧的松动了,室外的侍卫不少,一见浓烟便知不妙,他们受人命令,要看住屋里的人,但不知屋中是谁,更不知是否要管屋中人的性命。
但火势越来越旺,意忘阁是一片连绵的建筑,显然再放任下去,火势必然会无法掌控,侍卫们正纠结间,院门被撞开了。
一队金装英气的天兵手执利刃冲了进来,他们本来在外头巡逻,见这里火光冲天,本以为是意忘阁无人居住,意外之下走了水,没想到撞进院子,却看到十数个侍卫排成一列站在那里,见他们进来,面露惊恐。
侍卫和天兵面面相觑。
“先救火!”为首的天兵朝后一招手,身负水灵的天兵们散开在意忘阁周围,齐齐施展水灵之术,泼天大雨降下。
天兵首领见那几个侍卫要逃,眯了眯眼,从腰间取下捆仙绳,注入神力朝前方一扔,绳索迅速将侍卫们捆成了一团,一个都没逃掉。
“你们……”火势减小,天兵首领并不担心,所以先审问侍卫们,“你们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