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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里的活人比死人更加可怕。
正当她看着那面空荡荡的墙壁试图消化自己对未知的恐惧时,一个明显看上去像是囚犯的人冲了进来,跪倒在了她的面前,发出粗哑的痛苦的嘶吼声——他被毒哑了嗓子。
那个人皮肤黝黑,鲜血从鼻子和耳朵里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他哭着在地上挣扎,明显是被喂了毒药在垂死挣扎,只见他猛得一头撞在了操作台的桌角上,一阵哐当哗啦的声音,桌面上摆着的坩埚和仪器全部砸在了地面上,摔成了碎片,像一滩从高楼上跌落的死相惨烈的尸体。
亚历克丝想去碰一碰那个还在挣扎的人——他看上去实在是太痛苦了。然而她刚刚伸出手,一个尖利的声音就钻进了她的耳朵。
“拿开你的手。难道你也想试试吗?”
亚历克丝缩了回去。她认出来了,是那个总是从魔药室隔壁传来的猖狂的笑声。
她回过头,发现一个黑色卷发的女人站在门口,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咧着嘴,举着手里的魔杖指着她。
亚历克丝往后退了几步。
“别管闲事,你这个肮脏的混血,”黑色卷发的疯女人皱着鼻子白了她一眼,“你和这个泥巴种没什么差别。”
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已经不再挣扎了,他所有的力气已经在刚刚被剧烈的撞击消耗完了,正在用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微弱地喘着气,带着血丝的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慢慢地滑落了下来,眼睛还睁着,然而眼睛深处的光已经一点一点地散了。他像一个失去依靠的稻草人一样躺在那一滩玻璃碎渣上,魔药残液和鲜血缓缓地蔓延着,扩张着版图,流得满地都是。他失去神采的眼睛依旧大大地张着,微微突出,玻璃珠似的,带着极度痛苦之后死亡的超脱,径直地对着亚历克丝。
他在看我。他死之前一直都在看我。
亚历克丝怔怔地想着,脑海里全是他临死前的眼睛,玻璃弹珠一样冰冷的无神的眼睛。这是亚历克丝第一次亲眼看着一个生命的离去。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想把尸体的眼睛合上。求求他不要再看着她了。
“听不懂话的杂种,”那个顶着一头凌乱黑色卷发的女人脾气阴晴不定,她突然暴跳如雷,“看样子我需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
“贝拉,贝拉?”一个矜持柔和的女声从门外传来,“是什么惹你生气了?”
一个穿着灰紫色巫师袍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她淡金色的头发打理成精致的微卷,有着石破惊天的美貌,脊背纤直,姿态高贵得像公主或者年轻的女王,左手上戴着一个象征着权势和身份的戒指,巨大的宝石在她洁白纤细的手指上熠熠生辉。
“西西!”被称作贝拉的疯女人回过头,“还不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混血!”
亚历克丝认出来了,那个高贵的美人是纳西莎布莱克,或者更确切地说,纳西莎马尔福,这座庄园的女主人,她以前在鼻涕虫俱乐部和纳西莎有过一面之缘。
纳西莎高傲地瞥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亚历克丝,轻描淡写地对自己的亲姐姐说。“她只是一个过来干活的,你和她一般见识什么。”
“但她——”贝拉特里克斯气势汹汹地拿魔杖指着亚历克丝。
“算了,贝拉,”纳西莎柔声地劝说道,“你把她杀了,谁帮主人去做魔药呢?斯内普已经不可能再为主人熬制魔药了,这种低贱的活就只能留给她来做,不是么?”
疯女人贝拉特里克斯冷哼一声。“会熬制魔药的人多的是,杀了她还能找其他人。”
“她是卢修斯花了好些精力找来的,”纳西莎走上前去,轻轻地挽住贝拉的胳膊,“算是看在我的面上,别让卢修斯白费那么多功夫,贝拉,就当是为了我,放她一次。”
贝拉悻悻地看了亚历克丝一眼,跟着纳西莎扬长而去。她们刚刚跨出大门,两个家用小精灵立刻出现,拿着百洁布和水桶清理眼前的一片狼藉。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大笑。“抓到多卡斯了?哈哈哈,快把她给我带上来!”
那个疯女人。
亚历克丝不知道多卡斯是谁。但她跪在地上,真切地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自从多卡斯被抓进了马尔福庄园,贝拉特里克斯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魔药室隔壁的房间,亚历克丝无时无刻都能听见她癫狂的大笑和那个可怜女人的惨叫声。
她在使用钻心咒。
后来某一天,惨叫声突然消失了,开始变成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