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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个婢女竟然这么不经事,不过是下了一趟水而已,怎么上来了反而死了呢?
她把手掌覆在杯口上方,将杯子盖得严严实实,里边的水雾全数蒸腾到她的手心,有一股火辣辣的烫意。眼下她倒不担心那个婢女是死是活,她担心的是如何在老太太面前扯下谎言而不被识破。
二房的人素来和他们不对付,这回让秦氏捡了一个空子,对他们很不利。爹如今在帝京,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她这个娘时不时的就会骂她几句,这种时候很难知道她是否会保护自己。
将利害因素都考虑清楚,宋锦瑶猛地起身。手掌下的茶杯一歪,里边滚烫的茶水沿着朱红印花的桌布淌了下来,滴了一地。
岁燕终于见她有了动作,欣喜地抱拳问道:“娘子有主意了?”
宋锦瑶二话不说,啪啪几下就摔在岁燕的脸上,惊得岁燕来不及叫疼,捂着渐渐高肿的两边脸颊问:“娘子怎的打我?”
宋锦瑶冷哼一声,眼角往下一瞟,颇有些看蠢物的意味。“想活命就忍着疼。”说罢,她朝妆台那边走去,命令岁华过去。“赶紧将我头上的金簪花钿都拆了,将我打扮得羸弱些。”
岁华自认自己的脑子比不上岁燕和八娘子好使,便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地忙着替她化妆。
鹊桥仙死了婢女的事情还未传到各院去,宋酒就得到了消息。许嘉藏在勤园不是吃白食的,他总得趁着宋酒空闲的时候去各院探听一些消息。
天近擦黑的时候,许嘉一脸风霜的回来了。还未等宋酒开口问他,他就冷不丁地说道:“宋锦瑶害死了人,人是夫人院里的。”
许嘉视宋酒为他的主人,便只称呼秦氏一人为夫人。至于其他几房的夫人,他一律毫不客气地呼名道姓。
才刚落话,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声,听声音也知道是秦氏院里的留欢。
忍冬打了挡风帘子进来,站在珠帘外头说话:“娘子,留欢姐姐过来知会您一声,说是鹊桥仙那边出了点事,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最近几日都不要往那边去了。”
宋酒应声让忍冬下去。忍冬知道此刻许嘉就在里面,心中明白不能让外人进来,便躬身退出门去。
“人真是宋锦瑶害的?”宋酒坐在榻上,抬眸问站在不远处的许嘉。
许嘉抱剑隐在暗处,为的是不让外头的人瞧见屋里有他的身影。他低沉着声音说道:“听她身边婢女的讲述,应该是间接害死的。为了一匹布要了一个人的性命,此人绝非善类,娘子要小心为上。”
宋酒这才想起许嘉回来没多久,紧跟着鹊桥仙的人就来通报了。许嘉有武功,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脚力不知要比留欢快多少。他先留欢一步到,就说明他还去了别处。
再听他谈起宋锦瑶身边的婢女,宋酒约莫可以推测许嘉一定是跟到汲雪楼去了。她默了默道:“你回来的时候,宋锦瑶有什么动静没有?”
许嘉摇头,忽的想起他站在暗处,宋酒并不能看清他的动作,这才开口道:“只听见她打了婢女岁燕几巴掌,旁的不知。”
宋酒不禁疑惑的蹙了蹙眉,以她对宋锦瑶不算深的了解,宋锦瑶虽然对外人比较狠,对身边的人却是极为爱护的。她既然动手打岁燕,一定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原因。
眼下她在这里瞎想也没什么用处,便让许嘉隐了,唤忍冬和月心进来。
一阵梳洗打扮后,吩咐了办事可靠的婢女守着宋清盼,三人趁着夜色往鹊桥仙去。
秦氏没想到自己命人去知会了,宋酒依然执着地要来。“这院子晦气,你是千金的身子,跑来作甚?”
宋酒身外罩着一件宝蓝色的斗篷,与月色混在一处,看不清身形如何,却只瞧见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被围在斗篷下。“我是千金之躯,那娘岂不是万金之躯了?说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这等事情我在临安是早已见识过了的。娘还当我是什么不知道的小娃娃吗?”
秦氏说不过她,只得任由她留下来。两人在那个死了的婢女的房前站了有一刻钟,秦氏房里的婢女冒着寒风急匆匆地跑来。“夫人,四夫人眼下正扯着八娘子往鹊桥仙赶呢!您给个话儿,我们也好有个防备。若要通知老太太,婢眼下就可以偷偷溜了去!”
秦氏下意识的看了宋酒一眼,轻飘飘的自言自语道:“她来做什么?我这里才刚死了人,她就上门来讨说法了?”
宋酒偕着她回到屋里,边走边说道:“讨说法还是认错,眼下还说不准。娘只管端着态度看看她们究竟要如何,毕竟是条人命。”
秦氏不由看了看宋酒的侧脸,心中觉得这个女儿比自己还要镇定。难道是因为自己身在局中,没有她抽身旁观看得清楚?
自从阿姝回来之后,她觉得自己每回都像是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