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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常

      噗通。

    一个身影掉入了海里,缓缓下沉。

    海水强行灌入了他的鼻腔,再涌进了喉咙,火辣辣的疼。

    耳边,全是哗啦啦的海潮声,沉闷回荡。

    他眼睛睁开的那一霎那,海水便覆上了他的眼球,咸腥液体顺着眼眶的缝隙侵入,眼前一片模糊。

    海面之上,强光倾泻而下,被撕成了碎片,扭曲成了波浪,融入进了海中。

    整个海洋就像是一片巨大的墨蓝色,漫无边际的扩散。

    色彩抑郁而缓和。

    他伸手去抓,却发现除了海水,什么都抓不到。

    好似偌大个海洋,就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一阵孤寂感侵蚀而来。

    他放弃了挣扎,任凭自由下坠,身子被一波波余流冲击,四肢不受控制的随着水流晃动。

    要死了吗?要死在这里了吗?

    逐渐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恍惚之间,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快速朝他游了过来,来到了他的眼前。

    他眯起了眼睛,想看清眼前少女的模样,可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够看得清一个模糊的轮廓。

    白皙如瓷的肌肤,长发在水中漂浮,像是一团浓墨染在了清水里。

    那少女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的身子缓缓上升。

    他喉咙动了一下,仅存的一丝氧气从唇缝溢出,化作了透明的水泡。

    肺部里一阵绞痛。

    下一刻,他看到少女的脸贴了过来。

    她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一股带着香甜的气息渡进了他的口中。

    他看着少女的那双大眼睛,里面满是鼓励,似乎在对他说着,“坚持住,你会活下去。”

    木清河缓缓睁开了双眼,梦醒了。

    他躺在一张大床上,望着上方复古的吊顶,感受着梦中带来的窒息感正在一点点的褪去。

    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坐起身子,掀开了蚕丝被,下地走到了窗前。

    深色的窗帘缓缓拉开,清晨的阳光从高大的窗户照射进来,洒在了他赤裸的上半身。

    木清河拥有着一身紧实而呈流线型的肌肉,胸腹轮廓清晰分明。

    从身后看去,修长的身影伫立在窗前,肌肉下的阴影性感撩人。

    木清河眯起了眼睛,慢慢适应了外面的光线。

    窗外,庭院里一片绿色,浓郁叠翠,正有一个身着工作服的园丁在那修剪着花木。

    微风拂过,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一阵草木花香飘进了窗户。

    过了一会,木清河拉上了里面的窗纱,换好校服,走出了房门。

    沿着楼梯一路向下,来到了室内大厅。

    一个少女站在台阶下方,看到了木清河走下来,她一脸笑容,脸颊露出了深深的酒窝,低头问好,“少爷。”

    “嗯。”木清河淡淡应了一声,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正门口处,等候了多时的黑衣大汉打开了大门,接过了木清河的书包,紧随其后一同走出了大厅。

    门口台阶下,停着一辆大众途锐。

    黑衣大汉有些忐忑的道,“少爷,这辆车您看行吗?”

    木清河点了点头,下了台阶。

    黑衣大汉快走两步,打开了车门,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车行驶在路上,黑衣大汉了解木清河的性子,知道他不喜多言。于是一路上也没说过什么话,只顾着闷头开车。

    后座,木清河突然问了一句,“强国,你结婚多久了?”

    黑衣大汉名叫赵强国,他被问得一愣,似乎没想到木清河会问这种问题,忙答道,“有三年多了,有什么事吗少爷。”

    “没事,就是问问。”木清河的声音顿了顿,又接着问道,“当初,你们是谁追的谁?”

    赵强国暗自挠头,他跟在少爷身边有一阵子了,可从来没有见过,甚至听闻过少爷问过任何人的私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疑惑,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当初啊,当初是我追的她。那会儿,我还刚刚下来不久,身上戾气太重,可把她给吓坏了。”

    提到了妻子,赵强国原本刚毅的脸庞都柔和了下来。

    “你追的她吗?”木清河修长的手指敲了两下座椅,缓缓道,“嗯,你是怎么追的?”

    “这个……”赵强国怔了一下,回忆道,“也没什么,就是……她是个小学教师。我当初就是每天给她送午饭,一开始她还挺拒绝的,后来时间长了好像就习惯了。再然后……可能是看我这个人还不错吧,最后也就是同意了这事。”

    赵强国不好意思的自夸道,一阵憨笑。

    转眼,车开到了校门口停了下来。

    赵强国提前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看着木清河从车里出来,犹豫了下,小心问道,“少爷,您看您今晚是回老爷那,还是……”

    他听闻,昨夜少爷与老爷的晚饭,好像吃的很不愉快。

    “回我自己家。”木清河接过了书包,语气冰冷。

    学校门口,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往里走,有的学生在校门口碰到了熟人,还会大喊一声,两人飞快凑到了一起,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

    木清河在这所学校里,谁都不认识,他也并不想认识任何人,他来这里就只有一个目的。

    “午饭吗?”木清河的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