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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6

      松了口气:“姑娘,老夫真是怕了你了。已经叫同僚进去请示祭酒,你先到旁边阴凉处歇歇吧。”

    “多谢大人。”夏初岚坚持将夏衍的户籍状呈上。

    学录摇了摇头, 伸手将户籍状接过。这个时候,祭酒刚好也走了过来, 站在人群外,皱眉问道:“发生何事?”

    学录没想到祭酒竟然亲自出来了,连忙行礼, 将祭酒请到一旁说道:“这位姑娘的弟弟今年才十二岁。补试从未有录用十五岁以下学子的先例,故而小于十五岁的,一律不予报名。这么多年,也已经是种定例了。但又没有明文规定不能让他们考试, 因此产生了分歧。”

    本来补试的难度就很大,十五岁来报考的已经是凤毛麟角,哪里知道居然来了个十二岁的。学录也并不是故意为难,而是遵循旧例罢了。

    祭酒将夏衍的户籍状拿过来一看,心中暗道,这不就是相爷交代的那位?竟然这么快就来了。也不知这夏衍有何神通,居然能让相爷亲自引荐。但相爷也说了,不欲旁人知道此事,报名之后,一切依制,更不用对夏衍区别对待……

    祭酒想了想,面上沉稳如常:“既然没有明文规定不准,那就录入吧。不过是给他一个公平考试的机会,又不是让他入学。免得事情闹大了,天下人以为我们国学连这点胸怀都没有。你将户籍状收下,让人回去吧。”

    学录连声应是,祭酒便转身进去了。

    夏初岚被扶到树下坐了会儿,便觉得好受了一些,谢过那些热心帮忙的路人。她没想到临安的民风竟如此淳朴,热忱,与后世都市里住了三五年都不知道邻居长什么样子的冷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姐姐都是为了我……”夏衍垂着头,十分内疚的样子。

    夏初岚笑了笑:“我这晕眩之症由来已久,怎么能怪你?”

    过了一会儿,思安找过来,六平立刻跟她说了刚才的事。她蹲在夏初岚的身边说道:“姑娘,奴婢刚才找了一圈周围的大客舍,不是住满了,便是早就被人订下,只能又带着车夫回来。这临安城鱼龙混杂,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去找顾二爷帮忙好不好?”

    夏初岚并不想借用顾居敬的力量,可是刚才站在国子监前的时候,她确实动过心思。若今日不成,恐怕也只能去找顾居敬想办法了。她以前并没有深刻地体会过什么叫天子脚下。在泉州时夏家富甲一方,在绍兴夏家也是首富,当地官员都敬重几分。

    可在都城里头,她就是个普通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种如蝼蚁一般的感觉,的确不好受。难怪那么多寒门子弟都希望能够通过科举来改变自己的人生。

    她叹了口气,扶着思安站起来说道:“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找顾二爷。欠人的人情,总归是要还的。”她一来临安就被弄得这么狼狈,也不想让那个人知道。

    思安本来还想劝劝,但也清楚姑娘素来要强,更不喜欢依靠别人,凡事都一个人担着。担不过去时就咬咬牙,从不开口抱怨。

    思安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看着就挺心疼的。

    她扶着夏初岚往前走了两步,有些懊恼,早知道刚才就让马车停得近些了。

    忽然,一个人从旁边走了出来。

    思安吓了一跳,六平惊讶,夏衍已经大声叫道:“先生!”

    他穿着那身她送还回去的青衫,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往那里一站,如桐间露落,柳下风来,闲适自然。这人的风华,并不依托于出众的长相,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气度,使人心折。

    顾行简轻轻一笑:“小友别来无恙。”说完,又看向夏初岚,“姑娘也别来无恙?”

    夏初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还是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微微点了下头。大概平生第一次被人拒绝,她的脸皮也不算厚,多少有些耿耿于怀。

    起先顾行简并不知道在国子监前晕倒的是她。等人群散去之后,才远远看到六平扶她到树下休息。白玉似的皮肤,被晒得通红,那双顾盼生辉的明眸,也无精打采地垂视地面。

    他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动了。原本没想到他们会到得这样快,有些措手不及。可看到她如此虚弱,还不肯向兄长求助,他只得现身了。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她不说话,他也不为难她,转而对思安说道:“都中客舍鱼龙混杂,此间补试招生,应当也没有空房。我在同德坊租了间小院子,应该够你们几人住。距此地不远。”

    思安喜道:“先生真是思虑周全,帮我们解决大难题了。”她拉了拉夏初岚的手臂,询问她的意思。

    “姐姐,先生找的住处一定很好。我们去吧?”夏衍也期待地问道。

    夏初岚现在头疼得厉害,刚才是强撑着,现在看人都有了重影。她实在不想折腾,就点了点头,抓着思安的手臂往前走。刚走了两步,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平日里养尊处优,一遇上事,这身子就是个拖累。

    思安和六平都要扶她,顾行简箭步过来,不由分说地将她抱了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夏初岚也抬头吃惊地看着他。

    “马车在何处?前面带路。”顾行简也不看她,吩咐道。

    思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往前走了两步:“请跟奴婢来。”心中却有些窃喜,看来那张花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