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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太后和襄南候执意要她入宫,原本以为待诞下皇子,总能有一世荣华,可就在她入宫的当天,江涵在她宫中和衣睡了一夜,之后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每个月去她那里一两次,却从未碰过她,自然,也不许她刻意的接近。
碰都碰不得,谈何求子?原本太后许了她的正宫之位也不见着落,若非有身世撑着,份例不曾亏了她,还不知现下已经过成了什么样,前几日又听闻自己的父亲惹了江涵不快,被责令闭门思过去了,虽不知细节,也不曾有别的处罚,心中还是隐隐不安,只好自己寻了过来,奈何仍然如此,他连自己送的吃食都不愿意当面吃一口。
殿中岑寂无声,她越想,越觉得日子不堪,望着江涵的背影,一个没忍住,便低低抽噎了出来。
江涵闻声转身,正逢着她一颗泪珠滚落,挂在腮上,柔弱可怜,到底不忍,从袖中掏出帕子,给她揾泪,努力压制住了嗓音寒意:“表妹,当初接你入宫是何情状,你我心知肚明,皆是身不由己的人,你也不必为了自己的父亲委身求全,朕清楚,他犯什么错都与你无关,自然不会亏待你。”
戚葭猛地抬起脸,含泪瞧着他,忽然忍不住道:“皇上始终以表兄身份自持,可父亲和姑母不这样认为!妾身是皇上亲封入宫的后妃,却从未有过……”她使劲一咬唇,索性说了出来,“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即便皇上许我一辈子的锦衣玉食,过得跟姑子又有何分别!皇上这般待妾身,就不怕太后姑母知道么?”
江涵手上动作停住,对着她的质问般的眸子,默然片刻,忍住心底升腾的阴霾,道:“朕会给你安排好。”
他说的确然不是句空话。
戚葭是被戚覃和太后强行塞到宫里来的,他无法把她当成寻常后妃,自小起怀着的也是一般表兄妹的情谊,丝毫没有男女之情,更无法以夫妻关系相待,便这样搁置了下来,现下先皇死因生异,他打算着,待了结戚党,便隐了她的身份,找个好人家,远远的嫁出京去,总也能安然过完一生。
自从知晓了那件事,他心底痛恨就一天比一天强烈,这是他能残存的最后一丝怜悯和理智。
江涵缓缓舒了口气,见她仍抬眼看着自己,眼中水光盈睫,终于道:“去把燕窝给朕拿过来吧。”
戚葭脸上神色一松,忙转过身去,迅速整理了下仪容,稳住心神,打开食盒端出玉盏,探了探,幸而还热着,将其端到了江涵面前,本想亲手掌匙,奈何江涵直接接了过来,自行吃了小半,递还给她,微微点头,转身往长案后走去,就要绕过去时,意识却突然恍惚了一瞬,脚步顿住。
一股暖意从腹中蔓延了上来,缓缓升腾,直抵胸臆,隐有情.动的炙燥之感,不过片刻,体内暖流蓦地热了,身形不由得虚晃了一下,却被人从背后扶住,那双凉凉的手自臂下穿过,反扣住了他的臂弯,绵软的身体便再次贴在了他的背上,如兰吐息缠绕在他的脖颈和耳垂:“皇上,政务枯燥,让妾身好好服侍你,好么?”
江涵隐隐明白了。
那双手原本只是贴在身上,见他凝立不动,指尖拨开掩在胸前的衣襟,就要探.入,江涵登时怒火中烧,扣住她的腕,将那只手扯出来,将身后的人狠狠甩开,咬牙低喝:“放肆!谁教你的这等狐媚法子!”
戚葭被他力气带的一个踉跄,见他双眸竟仍然清明,不由一怔,心里隐隐慌乱起来。
她当然没有蠢到给他下一般媚.药的地步,这药,原是李伯钟寻来的,药性缓缓侵入,且会使人致幻,是个让人情不自禁的效果,只消自己稍稍撩拨,便能水到渠成,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被药迷住,反而还对自己怒目相向,一时被吓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江涵使劲甩了下头,忍住从脊背上侵蚀而入的虫蚁啃噬之感,厉声斥道:“你是仗着母后疼你,朕不会动你,才这般有恃无恐?!”他狠狠喘了两口气,竟冷笑出声,“是,你们戚家人,向来是这样的!”
他说完,一把将还想挪过来的戚葭拂开,哐当一声推开殿门,大步下了台阶。
中官原本在殿外守着,忽觉面前拂过一道暖风,抬起头来才发现江涵冲冲走了过去,忙道:“万岁……”
“站着!谁都不许跟上来!”
中官被他吼的心胆一抖,赶紧停住了步子,偷偷往殿中一瞧,正望见戚才人发髻散乱,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忙转回身去,不敢再看。
夜里冷风飒飒穿过,不断鼓动起他的袍袖衣摆,热汗沁出来,被风吹的蒸发了一层有一层,勉强掀起些许凉意,却根本无济于事,江涵感觉整个人都仿佛被压进了一口蒸笼里,热气兜头兜脸的罩上来,熬的他脑子都开始越发不清楚,幸而长夜里甚少有人,只知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直到眼前闯进一片粼粼的水波,才踉跄着停了下来,扶着桥栏催吐,将方才吃进去的东西全呕了个干净,赶紧鞠水去拍脸,湖水扑到面庞和脖子上,冰凉沁骨,逼得他药劲儿下去了些,不过片刻,却又漫了上来,恨不得跳到湖里去时,眼角余光却模模糊糊的,看见了附近假山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