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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希望,终年积雪的铁桥边,剑谷谷主摇头表示梧吹剑已经无法复原,他绝望极了,刺骨的冰冷已经无法让他感觉到疼痛,“只要能够救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剑谷谷主道:“梧吹剑无法重铸,人皇陛下,你走吧。”
剑谷的主人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他手中用白布裹着的断剑,他感到无边的愤怒,“不可能,断剑回谷,就有还魂的那天,你们有过重铸的宝剑,有过先例!你看他一眼,他很坚强的,只要能够重铸,就会痊愈,你看他一眼!”
剑谷谷主像是不忍,闭了闭眼,“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会走。”他抱着怀中的断剑,向着剑谷的入口郑重地跪了下去,玄衣黑发,他伏在雪地上,汗水从发梢滚落,在惨白的雪花上烫出一串小小的眼儿,他此生第一次弯曲了自己的膝盖,俯下高傲的头颅,“求您了,救救他。”
剑谷谷主转身便消失了踪迹,他在剑谷外不知道跪了多少个昼夜,直到身上的冰雪快要将他淹没,他又挣扎着,掸去肩头一尺厚的冰花,梧吹剑被他贴身护着,他抚过冰凉的剑身,青紫的嘴唇贴在白布上,他轻声问道:“冷不冷?别怕,很快会好的。”
神出鬼没的剑谷谷主再次出现的那一天,他抱着梧吹剑已经快要睡着了,身披白雪,冰天极地之下,连梦境都是苍白透明的,他看到荆雨不再留恋地渐行渐远,惊慌失措地想要去追逐,不要前行,他愿意随他一起离去……
“人皇陛下,我不妨直言……”
他结着冰晶的睫毛颤了颤……
“我之所以拒绝重铸梧吹剑,是因为哪怕能够将他重塑,他也不会再生出剑灵了,如果你坚持要重铸他,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为什么?”他气若游丝,感觉自己的心随之结成了冰块。
“他自己选择了死亡,那我纵是能造天下神兵也回天乏术,如果你只是送他回乡……”剑谷谷主伸手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自戮的剑没有资格入我剑谷,你把他葬在外面的铁坟地里去吧。”
“你说什么……”他怔怔地抬起头,形容说不出的狼狈,一股血腥气甚至直冲喉咙,“他……怎么可能会自戮?!不可能,他只是受的伤太重了,只要原身重塑,他就会好起来!而且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戮?他向我承诺过,说一定会好起来……”
剑谷谷主忍无可忍打断道:“梧吹剑是永生之剑,除非他自己想死,否则无论多重的伤他都会痊愈,可是现在剑碎了,人死不能复生,剑灵也是一样!望人皇陛下节哀!”
裴澜之顿住了,那一刻,天光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撕裂。
是了,荆雨从那日本武士的宅院回来的那天起,身上的伤再也没有痊愈过,他总是以为他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会在短时间内康复,却没想到,荆雨已经完全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
他以为他会是他一生的欲望和牵挂,可他到底还是让荆雨失望了吧。
“不会的。”他不愿相信,一口猩红喷在剑身的白布上,他反复去擦拭着,“不会的,他不会离开我的,不会的……”
剑谷谷主受不住他的殷殷乞求,到后来甚至是歇斯底里的威胁,最终将断剑梧吹带回了剑谷,只承诺将梧吹重铸,关于剑灵却是不会再有,让他好自为之。
那一天,他浑浑噩噩,险些没能走出剑谷外的松树林……
那么多年过去,他真正意识到,原来他才是将荆雨推向死地的罪魁祸首。
睡梦中的荆雨发出了小声的呜咽,裴澜之拍着他的被角,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低声道:“谁让你这么坏,竟然想要扔下我一个人,还骗我。”
第二天清晨,邵然带着一身夜寒之气回归,裴澜之已经起了,站在厨房里给荆雨蒸手工小馒头,手上的面团白胖可爱,还剪出了兔子的耳朵,眼睛是镶嵌了饱满的红豆,他脸颊上沾了一点白面粉,尼克还睡在客厅拐角的窝里,萨拉杰警惕地抬头,见是邵然风尘仆仆,又重新睡了下去。
“有进展?”裴澜之问了一句。
“有倒有。”邵然面无表情地进厨房泡了杯咖啡,速溶的,按他平日挑剔的习惯,是绝对喝不下的,不过现在他没那份心情和精力,“地缚灵的身份有眉目了。”
裴澜之挑眉。
邵然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和陈家嫡小姐去寻骨,地缚灵说她眼熟吗?”
“有吗?”裴澜之回想起来,思绪里只有荆雨一颦一笑,要是荆雨对他也能像对那些小崽子一样无微不至就好了,“不记得了,我去叫荆雨起床。”
“……”邵然揉了揉额角,彻底拜服于裴澜之的恋爱脑,除了恋爱,其他事情的都装不下,他啜了一口咖啡,刚一凝神,就察觉到一股从东边弥漫而来的水气,他动作一顿,嚯地站起身,“老裴,东海来人了!”
显然裴澜之也察觉了,他原本还在慢条斯理地擦手,在一秒的震惊后,速度极快地上楼,还不忘道:“萨拉杰,带上尼克。”
每次荆雨带上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