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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反悔,隔断与他所有联系,是我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第二天是周日,江承一就算有心哄我,也不可能亲自上门来,尤其是他昨天开张,今天物流公司正式开始营业,所以他必须得在武汉与县城来回跑。在创业最初的这阶段,想必他是没有多余心力用在儿女情长上。
很好,这正是我所希望的。因为我没法保证自己在面对他时不动摇,也没法看到那双最爱的眸中沉浸痛苦与绝望,更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流泪。
只需再等一周,就将所有可能的退路都堵死了,到那时,只剩一条向前的路。
因为,一周后,是6月1号儿童节,六月的开始,星期一,民政局开门。
之后的一个礼拜,我过得恍恍惚惚。依然在群里跟那帮姑娘磨牙唠嗑,没有将自己即将与人步入婚姻这么大的事宣布,我想至少等1号那天从民政局出来了再说。
假如事先公布,杉肯定第一个反对,她几乎知道我与江承一这段情路的全过程,也知道我有多怂多放不下。曾经她问我假如熬不下去时要怎么办?我给的答案是:闪婚。
发觉自己就像会预知一般,曾说过的话,一一在应验。
另外,我怕宁小七知道,她是唯一一个曾生活在自己圈子里的人,即便她离职了很久,这边总还有人脉关系。而我的圈子本身不大,很容易就传开。
但殊不知我这边沉默,事情终还是传开了。是菱子最先打来电话。
接到时,菱子劈口就问:“你要结婚了?”
心中一沉,“你怎么知道的?”
菱子在那头口气很不好:“怎么知道?要不是刚好家里电脑坏了,张勇喊那韩冬来修,我看你是想偷偷地将这婚跟那人结了呀,小芽,你是在作践自己吗?”
我默了下,原来是韩冬告诉张勇的,嘴角牵起浅讥的弧度:“菱子,怎么叫作践呢,我是在放过自己。”
“哈!”菱子尖声冷笑,“放过自己?韩小芽,只要不是江承一给的婚姻,你能幸福?随便找了那么一个修电脑的结婚,不是作践自己是什么?”
低声辩驳:“我哪有随便?他是村支书介绍认识的,就住在镇上,人品可靠,家境小康,年龄也就比我大两岁,是个实实在在过日子的人。你看,这些我都考虑到的,而且他家里人上过我家,对我也很满意。”
后一点是最重要的,不用承载异样的目光,不用担心被嫌弃。
菱子忽然湮灭了声,只听到她重重的呼吸,隔了有一会才听她似涩然地问:“那么,你快乐吗?”我顿时就笑了,“快乐与否跟婚姻真的有关吗?”她沉默了。
就我所知,她嫁给了喜欢的张勇,可常常看她在空间里留一些伤感的话,这叫快乐吗?不是我要刺伤她,而是真的此时谈“快乐”两字太过天真与讽刺。
最终菱子在叹了口气后说:“小芽,想你应该知道一点我的近况,就是......就是不想你步我的后尘。当你真的走入这围城,你会发现有些事与实际想的不一样,然后你没了退路,也抽身不离,到那时,就只剩认命两字。你能明白我说的吗?”
岂能不明白?菱子在用她如今凄苦的婚后生活来对我告诫,试图让我看清那个世界,可她不知我不是认命,而是真正的,对自己负责。
菱子见我不作声,也不多劝了,只道:“你好好再想想吧,我先挂了。”
“等一下。”我下意识地喊住她,然后艰涩地问:“他......也知道了吗?”
菱子这次没有讥嘲也没有冷笑,而是平静地说:“即便现在不知道,也总有知道的时候。”
菱子的话像在我心湖埋了一枚定时炸弹,使得我原本还属平静的心绪变得逐渐焦虑。直到那天,焦虑被抚平,只剩死寂。
5月31号,五月的最后一天,周日。
韩冬约我出去吃饭,因为是周末,连着两天我都是住在家里的,所以约在了镇上见面。
出门时还很早,才八点多,走到桥边时微微滞步。略一迟疑向马路对面走,若非与韩冬约定的地方必须要过桥,我想我会绕路走。
在正前方的桥上,有位微驮着背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桥边的小板凳上,向来往的路人吆喝着卖菜。正是江母。若我直行向前,势必要从她面前走过,无论是从前还是当下,我与她都没必要这般狭路相逢。
桥面虽然不宽,但至少隔了距离。我埋着头快速行走,仿佛感觉到对面射来凌厉目光,走得越加快了,基本上当我步履匆促时,颠簸会显得明显。就在我快过桥时,突听身后传来惊呼,紧随着是噪杂声起,下意识地回眼而看。
不用刻意去找,一目了然可见轰乱来自对面桥墩上,那里并不只有江母一人在卖菜,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座桥成了一个小型的蔬菜场,有好些自家种菜的人都会拿到这里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