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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注意那个拉酒的老翁是何时离开了现场。
温玉站了起来,似乎想做些什么,但她又硬生生的坐下了。并且拿起了酒杯淡然喝了一杯酒,注视着那方。
太子落水的地方,有淡淡的绿色烟气腾起,但四周似乎无人注意。这一群军士在水中折腾了半晌,终于将太子从马车中解救了出来。但他被捞上来放到桥面上之时,脸色青白,早就没了气息。
温玉漫不经心的喝着酒,仿佛扫一只蝼蚁一般扫过了太子的尸体。平日里面对百官所有的骄横跋扈、颐指气使都不见了,他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嘴巴微微张开,像是鱼被捉离了水面渐渐干涸,看着倒似乎还有几分可怜。
“太子合该有此一劫,倒也怨不得谁。”
她失去了兴趣,不再关注。不想转眼之时,竟看到太子苍白的手腕上有一条咒痕宛如柳枝般散开。温玉眼神一凝,直接站了起来。那条柳枝般的紫黑色咒痕,顺着太子的手臂爬了上去,消失在肩膀处。少顷,咒痕的颜色渐渐淡去,太子的皮肤又恢复了正常。
“不是个意外吗?”
她渐渐蹙眉沉思,扫向了街道四周围观的行人们,果然发现了不对。有个身着麻布衣服、头戴斗笠的挑夫看了看人群,便捏着自己的挑担走了,箩筐被他遗弃在了街边。
而不止此人,她又转眼望向另外一个方向。那里也是个茶水摊子,人群集聚。但有个身着青碧衣衫的少年,安静的坐着喝水。他清隽如玉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平静的宛如一潭深水。只是安然看着桥上闹哄哄的,嘴角却渐渐移起一个深沉莫测的微笑。
他似乎感觉到有人看过来的有如实质性视线,便也抬首回望,甚至意态安闲的冲着看他的人摇摇举了举水杯。
张良。
温玉难得惊讶了,竟然是他!
而且他还看着太子跌落了在了水中,却不出言提醒。可是太子死了对他、对韩非几乎没有一点好处,王储之位一腾空,韩非立刻变成了众矢之的。他这是为了什么才出现在这里?
说是恰巧路过,这个理由简直不能让人相信。难道......
他是预先知道了太子会在这里出事,特意过来送太子一程?他只是想看着太子去死,没有半点示警的意思?
那厢,似乎看完了这一出好戏,张良又遥遥对着她微笑一下,便转身与茶摊老板说话,结清了账起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去。他很快混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消失在温玉的视线里。
张良已不见,温玉方收回了心神坐下。她心不在焉想饮一口酒,却发现杯子在手里被捏了个粉碎,酒液早就流光了而不自知。温玉随手扔掉了碎片,重又拿起了一个杯子。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良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里?韩非知道他无动于衷看着太子死去吗?
她没了喝酒的兴致,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非哥:为什么我做好事总是被扎心?
小良子并不是为了看太子扑街才来这里的,只是他来了这里真的正好看到了太子扑街。至于咕咕么,她起来是想干掉太子,但是看到蛛丝马迹以后,就坐下了。反正都有人要干掉太子,她还是坐着吃瓜。
温玉:吃瓜
张良:吃瓜+1
第77章 说与西风之二
禁军到来封锁了桥面这一片区域,赶走了围观的百姓,很快太子的尸体被抬走处理。禁军来来回回检查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当做一场意外上报。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只因为马匹受惊踩上了酒坛碎片,并没有任何阴谋刺杀之说。
然而拉酒的老翁、暗中注意事态发展的麻衣挑夫早就消失不见,硬是没让这些禁军发现一丝不对。温玉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是术业并非专攻,还是这些人早就麻木不仁,什么都只面子敷衍过去也就罢了。
只不过到底是太子出了事,若是被百姓知道了储君遇刺,只怕是要天下哗然了,禁军以极快的速度平息了骚乱。俄而,这里便干干净净一片,只除了那座被戒严、又碎了半边的拱桥,倒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温玉转回了头,不再关注,太子的死亡还没有张良出现在现场给她的冲击力大。他倒当真是行事令人捉摸不透,有些谋圣风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