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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不知处 作者:纪寒羽
林深自顾自的转着手里的酒杯,脸上看不出喜怒。
吴不知继续叨叨:“现在倒好了,牡丹阁被烧了大半,就连姜瑟也被李云湛那个厮给抱走了。”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转动的杯子脱手摔到桌子上,“你怎么知道的?”他挑眉问。
“我当然是看到的啊。”吴不知饮了杯久,回答说。
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像是天都塌了 ,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吴不知说:“只是看到了李云湛的背影,没看清楚他人,但我敢肯定的是,被抱走的绝对是姜瑟。林深你可得加把劲把姜瑟抢回来啊,虽说李云湛是皇子,你只是个财主,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若愿意为了那姑娘善尽家财,或许还能博得一线希望。况且大家都说李云湛生得丑陋,姜瑟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不能被他糟蹋了。”
“哦。”林深风轻云淡的哦了声,浓眉不自觉的舒展开来。他拾起桌上的酒杯给自己斟满,慢悠悠的饮下去。心里疑惑,他什么时候说自己是个财主了?
“哦?你就这么哦一声算了,看上的姑娘都到别的男人怀里了,你居然不着急?”吴不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吼林深。
“谁说我……”林深正说着话,小二又热情洋溢的端了托盘来上菜。油焖大虾、糖醋鱼、脆皮鸭……几个招牌菜没有一个素的。
吴不知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端上来的大鱼大肉里,他被香气勾了魂,哪还顾得了林深,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吴不知风云残卷,林深慢条斯理,两人形成鲜明对比。
可看着吴不知大吃特吃毫不顾忌形象的样子,林深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他喝着流霞醉,偶尔动一两筷子菜,似乎对面那张愉悦又满足的脸才是他最好的下酒菜。
只不过现在的他自己都不完全清楚,眼睛里的笑意到底包含了哪些说不清道不明情愫。
酒足饭饱已是黄昏。
温度相较于中午凉快了很多,两人走在金玉城的街上,落日余晖将影子拉得老长,印在路面上形成一高一矮的黑色阴影。
路边的小贩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准备夜市,林深看向身边人,他的脑袋刚及自己的肩膀,瘦瘦小小的一只,不知为何,心里竟格外甜蜜。
如果时间能够一直停留在这里,如果这条街道遥无尽头,如果他们要抛却凡俗,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林深的心里好像并不排斥这个如果。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也没有永远。
黄昏更是短暂,天色渐渐暗淡,不一会儿太阳就要沉入西边的山坡,黑夜即将来临。
林深还不想分开,提议送吴不知回家。
吴不知吓了一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急急忙忙说了句我俩肯定不顺路,不等林深答话,逃一样的跑了。
林深无奈,只得作罢,冲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吼了句:明天我们也要见面啊!
其实林深早就知道吴不知并非吴不知,不过他有意隐瞒又何必硬要拆穿。
有时候谎言不代表欺瞒,对自己或者他人而言,更可能是一种保护。
往后的几日,两人都有碰面。不知道是处心积虑还是阴差阳错,有时候是在大街上,有时候是在破庙里。
两人喝茶听戏,听说书先生讲些郎情妾意的故事,又在底下偷偷笑话他沾了油渍的衣衫和一翘一翘的胡须。
有时打马于荒郊,纵情驰骋,呼啸的风刮在脸上,疼痛又快乐。兴致来了还会赛马一场,吴不知跑不赢,故意拉远距离等林深担心而回头找他。
有时他俩在金玉城里就能晃荡一下午,逛沿街的各大铺子。吴不知看上某个物件,林深会随手买给他,一把做工精美的匕首,或是一支有趣的糖人。只是吸取了头一回的教训,吴不知再不敢带林深去“春天里”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除了收获农作物,也是动物长得最为肥美的时候。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天空又蓝又高,几片白棉花一样的云朵悠闲的漂浮在上面,吴不知坐在荒草地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他的背后是上回偷鸡翻过的西山。西山植被丰茂,因为季节的原因整座山变得浅黄浅黄的。
林深整个人懒懒的躺在吴不知旁边的草地上,捡了片黄叶遮着眼睛假寐。
“林深,”吴不知拿脚踢了踢他,“今儿下午咱们干嘛呀。”
“你说干嘛就干嘛。”可能因为半睡半醒的状态,林深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
“好吧。”吴不知撇撇嘴。
潜移默化中,吴不知觉得他和林深组成了一种奇怪的搭档,他带着林深玩,林深负责掏钱。
可是今天又该怎么打发时间呢?话本子听得七七八八,大街小巷也逛得差不多了。既然是出点子的人,总该要有新意才对得起掏钱的人。
吴不知站起来伸个懒腰,哈欠打到一半,看见西山茂密的林子,突然心生一计。偷鸡是再不可能的,先不说自己想不想去,林深也绝对不会同意。
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