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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么大把伞,让他藏哪儿?

    “刘兄,雨天得空,在外欣赏雨景,真是好雅兴。”

    听见有人喊他,刘唐面上露出浅淡的笑意,这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过誉了,雨天赏景,谢兄难道不是同道中人?”

    两个人你来我往,话语间好不亲切,就是气氛愈加诡异。

    松枝瑟缩着脑袋站在一边,这两个人,怎的这么凑巧在街上给碰见了。

    刘家郎君是他见过除了三郎外长得最好看的郎君了,美人见美人,本当是一幅绝妙美景,偏生每次书院里见面都跟仇人似得,不损对方几句不罢休。

    “忘了问,明日荀夫子要小测,谢兄可有准备?”

    小测?!

    谢诣猛地转头,目光犀利,落在侍从身上。

    松枝忙摆手:“三郎,昨个儿夫子布置功课时,您不是肚子疼吗?”

    谢诣面上一僵,瞬间回想起自己所谓的“肚子疼”不过是找了借口溜出学堂,松枝这厮跟着他,自然不知道布置了什么。

    见他这副模样,刘唐心下明了,他怕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遂也不再多说什么,等着雨停。

    “小测对本郎君而言不过尔尔。”

    “听荀夫子说,这次小测的成绩会依次传到各家府邸,不仅是自己的,还有旁的学子的。”

    刘唐摸着袖口,上面还是濡湿一片,刚刚雨下的急,他出门没带伞,所以全身几乎淋湿,如今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难受的厉害。

    听到谢诣自信的回答,他不慌不忙道。

    白衣少年似是没想到竟是个这般回答,一时呆愣在原地。

    雨稍小后,刘唐也不再管这有伞不撑的主仆二人,离了屋檐,向着西南方向行去。

    刘唐沿着破旧冷清的小巷,心下颇有些无奈,今日下雨耽搁了些,回去肯定少不了一顿询问。

    回想起刚才谢诣不可置信的表情,只觉得解气。

    谢诣这厮,聪明劲儿有,就是不肯下苦功夫,一天到晚带着他的小厮鬼混。

    荀夫子曾惋惜道“此子聪慧绝伦,天下难求,若生在平常家,必成大器,可惜......”

    不就是拐了弯的骂谢诣不求上进吗?

    高蓬堂华言满笑,敝屋巷陋风惊雨。

    若得一人鸡犬道,百家盛火夜炊事。

    沿着小巷一直到尽头,就是他租的屋子了。

    建康美名,天子脚下,寸土寸金。

    他出来时身上的银子本就不多,几方打听才找到这个落脚处,院子不大,两间小小的平房,厨房搭在外头的院子里,厨具调料均用一块白布盖着,防止灰尘脏乱。

    没搬进来前,院子里野草肆意,几乎将大门覆盖了去。累了半天,才堪堪收拾干净,只留下东边的一块地,说是可以自己种些吃的。

    但两人均不懂耕种,只讷讷的撒了些种子进去,旁的什么都不知道。

    天生野长的,倒也惊喜的萌了芽。

    还未敲门,里面就传来响亮的狗吠声,紧接着是急匆匆的脚步声,妇人贴着墙角喊道。

    “谁?”

    “是我。”

    打开门,见到外面的少年郎,妇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将人迎进来,警惕的四下观望门外,确定没人后,才将门栓重新插上。

    “小郎君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

    刘唐摇头,安慰道:“妈妈不必担心,雇我写大字的那户人家没出什么岔子,就是路上下雨遇到书院的同窗,聊了几句罢了。”

    因着下雨,屋内散了不少的闷热,窗子支了大半,雨水顺着边缘缓慢下滴,在腥湿的泥土上晕出涟漪。

    青巷乌瓦,水色连天。

    刘唐望着外边,神思恍惚。

    他今年不过十岁,却已生的高鼻薄唇,远远观望,下颚线条分明,双目清亮沉着。

    男子均以“宽衣博带”为美,他却将衣裳捂得紧实,露在外头仅有一截修长的脖颈和一双欺白赛雪的手,配上面上好相貌,单从外貌上便是个顶顶绝妙的少年郎。

    这样的刘唐,也只有学舍里的那群半大小子不懂欣赏。

    街上的女郎娘子们,哪一次看到不是尖叫欢呼,心痒难耐的想要凑到郎君身边。

    李妈妈一连叫了几声才有人答应,看着他湿透的布鞋,迟疑半分,还是忍不住开口。

    “小郎君,要不还是离开建康吧,也省的像如今这般担惊受怕。”

    刘唐却突然笑了,恍若阴绵雨天渗透进的光,让人恨不得卸下所有心防。

    “荀潜肯收我教我,已是看在娘曾帮过他的份上,若是离开建康,且不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银两,就是全天下都找不出这般好学问的夫子了。”

    “要是当初......”

    “如果叫我一辈子待在宫中,我也是不愿意的,娘若在世,怕也受不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