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程买完东西回来，四处没找到人，他还得查房，拎着塑料袋边走边给她打电话。
    通话中，没人接。
    他挂掉，给她发消息——
    知道我办公室在哪儿么？自己过来拿，我忙了。
    攥着手机盯了会儿，看着那边一片沉寂，没多会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回——
    不用了，我先走了，下午出差回去收拾东西了。
    傅一程看着那一串字怒火直蹿上脑门，给她拨电话，她接通。
    “你什么情况？”
    周窈隐约听见那端有人喊他傅医生，瞧了瞧四周，不语，她还没离开，安静地坐在住院部的花园里等着林琀来接，边上走过两个他科室的同事，周窈撇开眼睛。
    “说话？哑巴了？”听得出来很是不高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高兴，她又想起刚刚那个女人，只觉得心口闷。
    “我现在要去查房，中午我没空回去，你要不要过来？我带你吃饭。”他的呼吸微乱，可能走得急。
    周窈捏着手机，口罩盖住了一点她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不了。”
    谁都没挂电话，但就是不说话，周窈期间听到他跟别人在交谈，傅医生快点儿啊，病人等呢，傅医生傅医生，这儿你看看。
    傅医生傅医生。
    “喂……”她叫他。
    那边呼了一口气，“嗯，我在。”
    “要不趁这次我外出，我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周窈鼓起勇气，林琀已经远远地瞧见她了，低着头，很沮丧的样子。
    他在电话那端冷笑，“考虑什么？不要孩子？还是离婚？”
    最后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有些陌生，周窈愣了愣，良久，自己把电话掐了。
    傅一程早知道到她那点小心思了，不过也是偶然，碰巧看到她跟林琀的聊天记录，开玩笑地问他万一成了二婚少女怎么办，后面还跟一个卖萌的小孩儿表情，在他看来非常欠揍，因此那天晚上狠狠地弄了周窈一顿。
    林琀停好车走到小花园，他人虽没出道，但是凭一张俊俏的脸和经纪人的身份在网络上很是被大家熟悉，医院又是人多口杂的地方，没多久就有人围到他身边。
    “哥！接谁呢？”周窈听见那群慢慢聚拢的人的声音。
    “朋友。哎你们都注意身体啊。哪儿哪儿都有你们。”边说着人已经到周窈面前来了，虽是遮地严严实实但是已经有眼神犀利的大兄弟认出来了。
    “哎，这周漪么？”
    有没有反应过来的小朋友们竟然天真回道，“今天周三，不是周一。”
    林琀把外套脱下来给周窈，凑到她耳边，“哎，我好久没听见人叫你这个名儿了。”周窈推了推他，林琀侧站着帮她挡住前面的视线，看她慢慢把衣服系好。
    “哎，周漪！”周窈看着蜂拥上来的人虽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很快适应，按下七上八下的心柔声安抚道，“你们慢点儿啊，别推别挤。”
    “女神哎，你怎么不更新微博！”
    “就是！等你好久呜呜呜。”
    “上医院来干嘛啦？”
    周窈把口罩拉了拉，“过来检查身体。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在这儿啊？”
    一时间，感冒的，中暑的，家里小孩儿生病的，待产的，上班的，各种叽叽喳喳，仿佛开了个小型见面会。
    医院的保安早过来了，楼上护士站、病房也一阵躁动。
    “哎，来了一明星。看过《晚安》么！周漪。”
    “哪儿哪儿哪儿？”
    “小花园里。”
    大家纷纷围到走廊落地玻璃前，“靠，那气质绝了。”
    傅一程查房到一半，只听外面一阵骚动，又敏锐地捕捉到明星两个字，记录的手速都加快了些，查过502，刚走出门，就看到前头围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护士长也在……
    “嘛呢？不干活？”他走到聚集的人群后。
    傅一程在他们病区人称冷面阎王，坚硬锋利的英俊轮廓，疏离冷淡的傲然神色，高贵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总之很容易叫人犯怵。
    有眼里冒着爱心的小护士，僵笑道，“傅医生，我们医院来了个大明星。”
    他往下一瞅，果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想到刚才的不愉快，半分笑意都没了，挥了挥手，“有什么好看的？干活。503的家属？查房了。”
    众人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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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新年快乐，2020，开年就是充满挑战的一年，昨晚通了宵，想通了一些事情，斩断了不好的缘分，想分享些什么，但是辗转了半宿，竟然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果然成年人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