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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沉疴 作者:归雁栖迟

    在看她。

    是看见她离开了吗?刘珂没帮上忙,又那样冷漠地转身离开,她下意识地就希望他没有看见。

    已经千疮百孔了,再补一刀,也够疼的啊。

    叶沉定定地看了会,终究移开了视线。

    他那么单腿立着,也没拐杖支撑,多辛苦啊。

    刘珂有种感觉,他在海面上晃晃悠悠,命运扬起了帆。

    也许哪天,海面上刮起了狂风,把他吹向某个未知的领域。或孤岛,或尘世。

    刘珂不回答,李恭也不催。他看着另一边的叶沉,十几岁的男孩子,没流露出一点脆弱,反而给母亲以安慰。说实话,李恭是佩服他的坚强的。可这样的坚强,也叫人心酸。

    收拾完了,叶沉再站不住了,跌坐回轮椅上,被他母亲推着走。

    行人控制不住地,对他行以注目礼。

    与众不同的人,最惹眼。

    李恭听见,刘珂很轻的一声,像是错觉一般:“嗯。”

    过年,在这个中国传统的老节日里,家家户户都很热闹。

    大门换了新对联,红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驱除霉运,迎来新年。“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这句小孩都会背的诗句,在乡下是惯见的场景。

    除夕那晚,从十一点多,就开始放礼花,一直放到凌晨一两点。而春晚,一家人一如既往地围坐着观看。

    吃年夜饭的规矩,菜要有十碗,意味着十全十美,也有九碗的,则为长长久久,鱼、鸡,是必不可少的。某个地方有某个地方的习俗,都包含了对生活的希冀。

    在大年初一的上午,亲戚拜年时,倒上茶水,端来果盘,上头盛满花生、瓜子、开心果、杏仁等一些干果,或是小金桔、橘子、糖果这类。客人要离开了,红包从大人的包里,传到小孩的手中。这又是另一番祝愿。祝学业有成啦,健康成长啦,总要说些吉利的话。再塞点糖果。

    以前,早些年的时候,小孩子会带着袋子,挨家挨户的讨糖。偶尔主人家大方,放个鸡蛋、红包什么的。也有在自己新盖的房顶上撒糖下来,孩子去捡,去抢。大多是满载而归。随着时代的迁移,这些习俗也渐渐消失了。

    刘珂小时候也经历过这些,后来父亲残疾,与亲朋好友间走动少了,过年便萧条了些。

    李恭是大年初二过来的。

    他舅舅家与刘珂家的关系不咸不淡,没到上门拜年的程度。

    李恭这次来的意思,刘珂母亲懂,不就那么点意思么。她欢天喜地地迎了李恭进门。

    他放下礼盒,说:“叔叔阿姨,我来给你们二老拜年了。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母亲笑起来,“我帮你叫刘珂过来啊。”她扭头喊,“刘珂!”

    “听见了,妈。”刘珂早在母亲叫他前就出来了,无奈地道:“你声音这么大,八百里外都听得见。”

    “怎么说话的?”母亲瞪她一眼,对李恭又是和颜悦色,“来来来,你先坐,我给你倒杯茶去啊。”

    “谢谢阿姨。”

    父亲给他递烟,李恭摇摇手,“叔叔我不抽烟的。”

    “不抽烟挺好的。”父亲呵呵笑。

    父母的表现,李恭像是他们的准女婿似的。

    母亲端了茶来,将父亲推走,给这二人留下空间。刘珂对母亲撮合他俩的行为无可奈何。

    刘珂抓了把瓜子磕,“你要说什么?”

    李恭开门见山地说:“我查过了,你那种喜欢,根本是歪曲、不符世俗的。”

    刘珂的动作顿住。他没想到,他对她上心到这种程度。

    “我也看了些案例,有的患者经过治疗,还是可以回归常人生活的……”

    “行了。”刘珂打断他,“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将‘慕残者’归为变态或精神病患者这类里,只是性取向不同,何必说得这样病态。”

    李恭悲哀地看着她。

    刘珂吐掉瓜子壳,拍了拍手,满无所谓地说:“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高低贵贱。”

    “今天挺晚的了,就不留你吃饭了。”

    逐客令既然已经以不委婉的方式提出来了,便不好多留。

    李恭起身准备离开,刘珂说:“我爸妈老式观念,很多事情无法理解,承受能力也差。有的东西,我这辈子都不像让他们接触到。”

    “这是你私人的事情,我不会向旁人透露。”李恭向她担保。

    这一点上,刘珂很感谢他:“谢谢。”

    一个人的人格高低,并不仅仅体现在花言巧语和体贴照顾上,更多的,是无形的。

    及时抽身而出,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不仅给她留面子,也为自己护下尊严。

    刘珂面无表情地目送李恭。

    人走后,她的手在袖管下止不住地发颤,像是受了冻。

    第8章 第七章

    地上都是炮仗燃完留下的红纸屑。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