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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6

      沉疴 作者:归雁栖迟

    中午,刘珂本该午睡的,可在车上睡了挺长时间,就无法入睡了。

    接了满桶水,倒了氧净粉,刘珂脱了羽绒服,只着红色薄毛衣,挽起袖子,拿着抹布打扫卫生。叶沉也脱了衣服,来帮她忙。

    房子虽不大,但每样东西擦下来,也是一下午了。水都换了两桶。

    打扫完后,两人齐齐瘫倒在沙发上,沉沉地呼气。

    太久没这么动过,浑身筋骨被捶打了遍似的。

    与自己的男人,在午后,一起打扫家里,窗明几净,让她有说不出来的满足感。

    已是老夫老妻了般。

    叶沉说:“这么劳动过,肚子有点饿了。”

    刘珂看了眼时间,五点不到。她打算去给他下碗面,当做犒劳。叶沉拉住她,说不用,晚点再说。于是又躺回去。

    临近傍晚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地板上未干的水迹闪闪发亮,瓷板如上了层橘黄的颜色。

    “有种‘岁月忽已晚’的感觉。”刘珂喟叹。

    “你才二十多岁,时光还长。”叶沉不知自己煞了风景。

    刘珂白他一眼,“你就是读书读得太入迷,没一点情趣。”随即又叹气:“没两年就而立了。”这样一比较,才突出了两人的年龄差。

    说起来,她还有点羡慕叶沉,他才是真正的正值大好年华,而女人过了三十五,人生就基本一锤定音了。

    叶沉忽然发现了什么,“你这毛衣……”

    “毛衣怎么了?”刘珂奇怪道。她以为弄脏了,低头查看着。

    “你还记得,我高一那年,被人从楼上推下来吗?”

    “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回,是她人生中经历过的,为数不多的心跳骤停的时刻。不过她掩饰得很好,并未让那群慌里慌张的学生觉察到。

    “那天,你就穿着这件红色毛衣。”那个背影,他至今记忆犹新。

    “是吗?”她倒没印象了。

    叶沉有些恍惚。像穿过了泛旧岁月,立于人声嘈嚷的教室内,望着离去的刘珂,而她另一侧,是常青的香樟树。手里,是热腾腾的面包。

    不知是那一次的契机,让他对她产生了朦胧的爱恋。也许是她对他念史铁生的句子,也许是她在躺在地上轻声喊的他的名字,也许仅是那个背影……太多个瞬间了,连他自己也理不清,说不明。

    堕落大抵是最容易的事了,第一次,是母亲帮了他;第二次,是刘珂。如果不是她,那次从楼梯上跌落,他大概,会退学,然后过着如今想象不了的生活吧。他是那样脆弱的一个人。

    对她的爱,像融了骨血,再分不开了。若试图剥离,则是血肉模糊。

    原来爱情如此残忍,不给人一点转圜余地。

    至今,两人都是身染沉疴的人。

    叶沉脱了裤子,卸掉义肢,刘珂看着他的动作,觉得奇怪。他再重新穿上裤子,站在她面前。

    “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记得吗?”

    刘珂见他脱裤子时,以为他想做了,想说时间地方都不合适,可他又没有。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笑,又绷紧了脸,极其配合他地,神情冷淡地说:“同学,你是新来的吗?”

    叶沉像当初那样,飞快地看她一眼,接着低下头,以很轻的一声“嗯”回她。

    “哦,”刘珂看他,脸色不变,眼中却有笑意,“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老师。”

    两人的对话,与最初的最初,分毫不差。

    刘珂再忍不住,“噗”地笑了,“真是幼稚,陪你玩这种游戏。”

    叶沉语气一转,说:“如果这个时候,我向你求婚,你会答应吗?”

    求婚?刘珂一愣。叶沉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可地是湿的,假肢也卸了,他该如何单膝跪下?她这时想的,不是这件事的真假,而是可操作性。毕竟,他们的关系,实质大于形式,只差一纸法律认证了。

    “会吗?”见她不答,他又追问了句。

    这是来真的了?

    刘珂抿了抿唇,站起来,捧着他的脸,吻他,动情地说着:“你说呢?”

    事情来得突然,可她也接受得很快。她几乎已经做好了准备:叶沉会从口袋里掏出不知何时买的戒指,然后套上她的右手无名指。

    一个女人,或许最期待的事,便是最爱的人,向她跪地求婚。

    可叶沉的话,却是结结实实地泼了刘珂一盆冷水。

    “可惜了,我没买戒指。”

    刘珂脸变得飞快,拉下脸,从沙发上抄起个抱枕,二话不说往他脸上砸,没好气地说:“叶沉!滚吧你!”

    叶沉接住抱枕,笑起来,“生气了?”

    他还有脸。她撇开脸,不理。

    兴起而至的玩笑,惹她生气可划不来。

    他放下抱枕,她干脆转身背对他,他也没绕去她面前,而是从她身后,在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