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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 作者:归雁栖迟
电话,到此时此刻,他站在她家门前,不到两分钟。跑得肺都隐隐作痛。太久没运动,篮球都不知荒废了多久。
屋里悄无声息的。按理,她听到他咚咚咚的脚步声,早来迎门了。她说过,她不会弄错他的脚步声,不管他步伐是轻,还是重。
他没急着敲门。那一瞬,他突然记起,今天是他生日。
相处时间不长,默契却似从上辈子传下来的,他几乎霎时猜到她的意图。
她的招数太过简陋,刻意露出破绽似的。
屋里一定有什么惊喜在等待着他。
他呼吸平复下来,靠着墙,思索着,这三年来的一桩一件。
他需要捋顺这长长的感情线,才有足够的信心与决心,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不单单是今天,还有未来。
刚上高中,父母就不断的劝诫他,不要早恋,好好学习,考上好大学,再找中意的,不迟。那时,他确确实实不愿,也不甘被早恋耽误功课。他亲眼目睹过,爱情如何攥住一个人,叫人上不了,下不去。
他想不通,多理智多现实的人,为何也为爱情神魂倾倒?
后来有天晚自习,秋风一阵阵地吹响树叶,日光灯下,白纸黑字的练习册,分外扎眼。教室里的一个个脑袋,都是垂下去的,像一个静默无声的行刑现场。
叶沉扭了下脖子,脑子偶然飘出一个人的样子,他忽然了悟。
不是为爱情,是为她。
对于他,她就是他初恋、早恋、暗恋的全部诠释。
他不像小女生,会在本子上写下自己秘而不宣的小秘密,会与好朋友窃窃交谈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他把她藏在心里,让别人窥不到她一根头发。
整整三年,样貌尚算一般的男生,都谈了两三任了,独独叶沉,身边始终只有兄弟。
高考前夕的体检,恰是在中心医院做的。全年级都去,一千多人。医院会不会人手不够,临时从其他部抽人上来?
他心中有什么在躁动不安,好像将要呼之欲出。他想,终于有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可现实,总与理想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老天给了他机会,机会却从他手边滑走。不知她是不在医院,还是忙,总之,他没能见她那一眼。
离高考只有两个多月。
他拼命地把遗憾挤出脑中,专心专意备考。反正还有大把的所谓的“机会”。
不必贪那一次。
刚考完,他就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她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一点点暗下,期望一点点磨蚀,担心交杂着失望一点点涌上。他有种感觉,这次见不到她,很可能就要彻底错过。
他站在路边,用脚尖,抵住路面,写她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思,都是念。
他觉得自己入了魔。
他站累了,就在马路牙子上蹲下。
那么晚,那么偏僻的小路上,已经有许长一段时间,没经过人了。
车子的鸣笛,远远的传来,也十分清晰。
遭多重英语听力锻炼的耳朵,听见脚步声。慢,又轻。她在医院走廊就是这样的步伐。怕吵到病人。
他侧过脸,在她没看见他时,笑了下。
他说:“你下班好晚。”
有点抱怨,有点嗔怪,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
屋内的刘珂万感奇怪,他明明到了,为什么不敲门?她坚信自己不会听错,却不敢开门探看。
她刚走到门口,手握上防盗门把手,门就响起来了。
三轻一重,独属于他的节奏。
她按下把手,推门——
叶沉一步跨入,单手搂着她,空出来的那只,反手拉上门,合上。锁落下。
刘珂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吻。先是有点狠的,含住她嘴巴,轻轻啮咬着。后来,他又放缓力道,捉住她的小舌头,慢慢地吮。她抓住他的衣袖,脖颈仰着,踮着脚迁就他的高度。
这段感情里,亦是如此。她愿意迁就他,不论对错。
她是温柔的希特勒,以如此缠绵的方式,绞杀他的意志力。
逃不过了。他就是五指山下的猕猴,没唐僧来解救他,他注定要臣服。
臣服于她,他甘愿。
叶沉眼眶微微绯红,双臂使力,一把抱起她。他下,她上。
他们在门口亲了很久,刘珂受重力往下滑一点,他就往上托一点。亲到嘴麻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叶沉维持抱着她的姿势,往屋里走。没两步,就差点撞翻电视机柜旁的花瓶。刘珂拍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她下来。脚落地,她伸长手,拿来个生日帽,给他戴上,轻声说:“生日快乐。”
不出所料,她必是精心准备过的。
灯熄了,一桌子的丰盛菜肴,点了几枚手工蜡烛,中央是一束花。看样子,是她自己插的。
叶沉问:“准备了多久?”
刘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