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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十厘米 作者:方黑羊
中午把父母送上开往机场的的士,我就回去准备下午的数据结构考试了。
考试的教室在学校偌大的东区中的一片教学群楼中。我骑自行车进围成半扇形的教学群楼,远远望见同样骑着自行车的雷诺。显然还躺在病房里的那位恐怕要错过这场考试了。
我望着雷诺在离我近十多米处的停自行车点停了车,踏上四阶楼梯走上平台,迈进教学楼的玻璃大门,我才找到一处离他自行车较远的地方,丝毫不介意考试时间快到了,仔仔细细地把车锁锁好,再望了一眼已经拿出东西的车筐,才迈上教学楼前的台阶。
冬季的阴天非常常见,沉闷的灰色均匀地覆在整片天空上,渐起的寒风也吹不散。我流着鼻涕,听着风呜呜刮过的声音,自己裹在鞋子里的双脚不知为何冰凉,双手也只能蜷缩在口袋里哆嗦着。空旷的教学楼一楼大厅只回响着我时重时轻的脚步声。左边的后槽牙旁边的智齿又闷痛起来。
真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我推门进考场的时候,陈老师早就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对着他自己带来的手提电脑屏幕。这个摆满电脑的教室里还有些同学们聊天的声音,不过正在慢慢减弱,我头也不偏地直直往最后一排走过去,发现早已经坐满了人。整个教室一共有十八排,分成两列。每一排一共只有六个座位,每个座位上摆放着一台打开的电脑。不得已,我看了眼左侧的倒数第二排,依旧是坐满了人,舒塔客,莫莉和言恋正在那儿对着一本摊开的笔记本讨论问题。我将目光再往前移动一排,发现了陈城成和何术。他们两人倒是自在,丝毫没有表现出对稍后考试的担忧。我拉开他们旁边空着的椅子,也不问“我可不可以坐在这儿”,便一屁股坐下,书包扔在座位后面,开始准备考试。他们也倒是没理我,转过身与后一排的言恋他们聊了起来。
整份卷子一共四道题,都需要结合电脑中的软件使用才能完成答题。整个考试时间一共九十分钟。
在歪头试图回忆所学的定理时,我听到了几声窃窃私语。我看了眼监考老师和陈老师,陈老师依旧看着自己电脑屏幕,另一个监考老师则正站在另一列的第一排看着那三位同学,背对着我们。我侧头再看,发现何术正一边注意老师们的动向,一边问陈城成问题。得到了一定答复之后,他又回头,跟言恋和莫莉轻声交谈起题目的做法来。我默不作声地重新看回自己的电脑屏幕。
毕竟他的大学生涯已经挂了两门课了,再挂一门,估计就不能继续跟着教学计划走下去了。冒多大的风险,得多大的收益,这都是他自己需要衡量的事情。
不能再想别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了,我题目还没写完,这门课之前陈老师已经找我谈过话,我可不能再随便对付。
直到考试结束,我绞尽脑汁,拼命回想之前复习的内容,也只写到两道题。其中一题算是勉强答完了,而剩下那题,我只是把还能记得的定理默写了下来,步骤也只写了一半,并没有进行运算。
出考场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的言恋、莫莉和舒塔客正兴致勃勃地大声对答案,其中莫莉的声音最为洪亮,她不停强调第二题的答案,我尚未来得及跑开,就听到了他们对第二题答案的确认。而那第二题,正是我唯一一道勉强答完的,仍抱有希望的题。而我的答案跟他们的完全不一样。
我慢慢放慢了脚步,走在了他们三个后面,陆一乔和刘铜溪快速地从我身边走过,接着武巧巧也跟着陆勾走了过去。我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猜测自己此时的眼神一定像极了被嫉妒烧红眼的杀人犯。真是心胸狭窄而幼稚。我别过头吐出一口气。
出教学大楼的时候忽然碰到从另一个门口出来的沈桦,他和其他几个男生走在一块,他看到我,微笑着挥了挥手,正想跟我说些什么,我挤出一个笑容,随即扭头不去看他。等我开了自行车锁,发现他已经和那几个人走远了,步伐轻松,手插在裤带里,很是惬意自然。
站在这不一会就空无一人的教学楼前门,我扶着自行车孤零零地站在风里,忽的想起,沈桦这么了解我的朋友交际圈,可我一点都不了解他的。
母亲晚上的时候又发微信找我。一发又是好几条长信息。父亲晚上去陪领导的饭局了,她在父亲出发前叮嘱他不要喝酒,身体重要,可父亲回来时还是一身酒气。母亲跟我诉苦,接着自怨自艾起自己没有能力,不能像父亲一样有稳定的工作,在我还在读义务教育期间只能在家照顾我。我安慰着她,就跟从小一样。直到她最后用“不用你担心,我会处理好”做结尾。
我的头开始越来越痛了,情绪也越来越烦躁。
我点开与父亲的微信聊天框,翻看着之前他发给我的信息。事情总是有两面,如果只了解一面就做出了自认为正义的举动,恐怕迟早会掉进让自己羞愧至死的局面。母亲是个暴脾气,从我记事起就事事想拥有绝对控制权。不光是她的事,还有我的穿衣厚薄,我的学习时间,我的人生规划,父亲的饭量,父亲的业余爱好,父亲应该参加的饭局,甚至父亲的职业选择。父亲平时是个温和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