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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生·孤暮朝夕 作者:辛夷坞
均是可有可无之物。”
若将此物奉于人面花之前会发生何事,时雨想不出来。兴许武罗大神爱食此物也未可知?
绒绒以手掩面,不知是在偷笑还是掩鼻。她在灵鸷身边转了一圈,含蓄道:“你这身袍子被玉簪的血腐蚀得不像样子,味道也颇为刺鼻,不如去洗洗,换一身吧。”
“是吗?”灵鸷又低头看了看那身锦衣,竟有些惋惜。“当真不能再穿?”
绒绒想笑,又有几分动容,轻声道:“无事,我日后定会找来更好的衣衫送你。”
第11章 雌雄莫辨
灵鸷走到远处脱去外袍,跃入水中。潏河水深湍急,片刻间已难觅他的踪迹。
绒绒又飞身坐到了那棵大柳树之上,柳枝柔软,她也随着枝条在风中摆荡。
时雨说:“你这样看去很是像一只柳精。”
“时雨,我有些想念昆仑墟了。”绒绒不再谑浪,语气中也有了轻愁。
“那你回去便是,你主人尚在,终归和玉簪不一样。”
“我不回去。当时走的时候我便已立誓,死也要死在外头。只是……方才灵鸷竟让我想到了昆仑墟上的那人。”
时雨当即嗤笑,“你也不怕折煞了他。”他做好防备,确认水中的人不会听见自己的言语,方又说道:“多思无益。我打个谜语让你猜猜:‘从不离水,摇头摆尾,鳞光闪闪,满身珠翠’——你猜是何物?”
绒绒叹道:“我看你皮又发痒了。无怪乎他那样对你,真是活该!”
时雨席地而卧,头枕一臂,另一支手中折了朵野花,那花在他手中变幻出千般颜色,他身下的青草地也一时繁花开遍,彩蝶纷至。
绒绒见惯了他用术法自娱,因灵鸷不喜,他才收敛了许多。
“为何要非带他来找玉簪公子。只要肯花大价钱,琅玕之玉在长安鬼市中或许也能寻到。”绒绒问。
“横竖好人都让你做了,我还有什么可说。”时雨懒懒道。说话间,他身下片刻前还灿若云霞的野花地尽数凋零。
“你惯会做这等含笑递刀之事。明知道玉簪难缠,背后又有夜游神撑腰……”
“这样不好吗?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最好,能除掉一个也不错。”时雨话锋如刀,“莫非你还未受够玉簪的纠缠?他落得如此下场,我高兴且来不及。”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当时仲野、游光和玉簪一同出手会如何?”
“若是那样,也是白乌人的命数!”
绒绒从树上跃下,俯身对时雨道:“我不喜欢你这样对他!今后你再有此意,我不会相帮,也不会替你隐瞒。”
时雨并未恼怒,只是雪白小脸上讥诮更甚,“是谁说的,纵使心中有怨,此身也只认青阳为主。”
“那是当然。我视灵鸷为友!”
“好一个视他为友。”时雨笑出声来,“你我相识六百年,这六百年里我如何待你?这才几日就被他勾了魂去。不要以为我看不穿你们的勾当,不过是奸夫淫妇罢了!”
“小时雨,你究竟生的是谁的气?你若不服,也变个女子来瞧瞧。我看你做女子一定美貌得很!”
“你再折辱于我,别怪我翻脸无情。”
绒绒眼睛一转,笑盈盈道:“你说我是淫妇,我不与你计较,可这个奸夫嘛,却是未必。你知不知道,白乌人除了能吸取元灵,驾驭雷电,还有一样非同寻常的天性……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我为何要求你?”时雨哼笑出声,冷眼看着装腔作势的绒绒。以他对绒绒的了解,不出片刻,她只会求着他去听这个“秘密”。
他默默等了一阵,绒绒嘴里的小调仍哼个没完。她的歌声实在不堪入耳。时雨不耐道:“你不告诉我,我日后怎么利用他的弱点防范于他!”
歌声戛然而止。绒绒拍手乐道:“这就算你求我了,我总算赢了你一回。”
“说还是不说。”时雨眼看着要怒了。
“你听好了,我告诉你这个秘密,是憋着实在难受,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对付他的。”绒绒诡秘一笑:“白乌人三百岁左右会经历成年之礼,那将是他们一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因为只有成年后的白乌人方能择定性别,再此之前他们均是稚子之身,非男非女,雌雄未定。”
时雨惊起,手中野花也吓得掉落于地。
未几,灵鸷自河中沐浴归来,换上了一身新衣。绒绒上前,熟稔地替他整理腰带,他也坦然接受,只是看上去对这身装扮不甚满意。
倒是时雨乍闻异事,一时难以消化,只觉得无处不古怪,也不敢盯着灵鸷瞧。
灵鸷这身衣服是白蛟临时置办的,月白色的蜀锦衫子虽无甚特别,倒也雅致。
“你们白乌人是不是都不喜欢过于素简的装扮?”绒绒问。
灵鸷摇头,“正好相反。我族中尚简,衣不重采,连山水也无异色。”
“那岂不是好生无趣。”绒绒善解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