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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红衣 作者:牧羊的小男孩
你们的,由他去罢。”张敏因笑道:“你正经去罢。吃不吃,陪着春花妹妹走一趟,他心里正不自在呢。何苦来?”世宝道:“理他呢,过一会子就好了。”
一时吃过饭,世宝一则怕杨母惦记,二则也想着春花,忙忙的要茶漱口。梅花芙蓉都笑道:“二哥哥,你成日家忙的是什么吃饭吃茶也是这么忙碌碌的。”张敏笑道:“你叫他快吃了瞧春花妹妹去罢。叫他在这里胡闹什么呢?”世宝吃了茶便出来,一直往西院来。可巧走到云秀姐儿院前,只见云秀姐儿在门前站着,蹬着门槛子,拿耳挖子剔牙,看着十来个小厮们挪花盆呢。见世宝来了,笑道:“你来的好,进来,进来,替我写几个字儿。”世宝只得跟了进来。到了房里,云秀姐命人取过笔砚纸来,向世宝道:“大红妆缎四十匹,蟒缎四十匹,各色上用纱一百匹,金项链四条。”世宝道:“这算什么又不是帐,又不是礼物,怎么个写法儿?”云秀姐儿道:“你只管写上,横竖我自己明白就罢了。”世宝听说,只得写了。云秀姐一面收起来,一面笑道:“还有句话告诉你,不知依不依你屋里有个丫头叫红杏的,我要叫了来使唤,明儿我再替你挑一个,可使得么?”世宝道:“我屋里的人也多的很,姐姐喜欢谁,只管叫了来,何必问我?”云秀姐笑道:“既这么着,我就叫人带他去了。”世宝道:“只管带去罢。”说着要走。云秀姐道:“你回来,我还有一句话呢。”世宝道:“老太太叫我呢,有话等回来罢。”
说着,便至杨母这边。只见都已吃完了饭了。杨母因问道:“跟着你娘吃了什么好的了?”世宝笑道:“也没什么好的,我倒多吃了一碗饭。”因问:“春花姑娘在那里?”杨母道:“里头屋里呢。”世宝进来,只见地下一个丫头吹熨斗,炕上两个丫头打粉线,春花弯着腰拿剪子裁什么呢。世宝走进来,笑道:“哦!这是做什么呢才吃了饭,这么控着头,一会子又头疼了。”春花并不理,只管裁他的。有一个丫头说道:“那块绸子角儿还不好呢,再熨熨罢。”春花便把剪子一撂,说道:“理他呢,过一会子就好了。”世宝听了,自是纳闷。只见张敏、梅花等也来了,和杨母说了一回话,张敏也进来问:“妹妹做什么呢?”因见春花裁剪,笑道:“越发能干了,连裁铰都会了。”春花笑道:“这也不过是撒谎哄人罢了。”张敏笑道:“我告诉你个笑话儿,才刚为那个药,我说了个不知道,世宝兄弟心里就不受用了。”春花道:“理他呢,过会子就好了。”世宝向张敏道:“老太太要抹骨牌,正没人,你抹骨牌去罢。”张敏听说,便笑道:“我是为抹骨牌才来么?”说着便走了。春花道:“你倒是去罢,这里有老虎,看吃了你!”说着又裁。世宝见他不理,只得还陪笑说道:“你也去逛逛,再裁不迟。”春花总不理。世宝便问丫头们:“这是谁叫他裁的?”春花见问丫头们,便说道:“凭他谁叫我裁,也不管二爷的事。”世宝方欲说话,只见有人进来,回说“外头有人请呢”。世宝听了,忙撤身出来。春花向外头说道:“阿弥陀佛,赶你回来,我死了也罢了!”
世宝来到外面,只见钟明说:“伍大爷家请。”世宝听了,知道是昨日的话,
便说:“要衣裳去。”就自己往书房里来。钟明一直到了二门前等人,只见出来了一个老婆子,钟明上去说道:“世宝爷在书房里等出门的衣裳,你老人家进去带个信儿。”那婆子啐道:“呸!放你娘的屁!世宝如今在园里住着,跟他的人都在园里,你又跑了这里来带信儿了!”钟明听了笑道:“骂的是,我也糊涂了!”说着,一径往东边二门前来。可巧门上小厮在甬路底下踢球,钟明将原故说了,有个小厮跑了进去,半日才抱了一个包袱出来,递给钟明。回到书房里,世宝换上,叫人备马,只带着钟明、詹平、涂瑞、王华四个小厮去了。
一径到了伍仁门口,有人报与伍仁,出来迎接进去。只见张伟早已在那里
久候了,还有许多唱曲儿的小厮们,并唱小旦的小玉,飘香院的□□月儿。大家
都见过了,然后吃茶。世宝擎茶笑道:“前儿说的‘幸与不幸’之事,我昼夜悬想,今日一闻呼唤即至。”伍仁笑道:“你们令姑表弟兄倒都心实。前日不过是我的设辞,诚心请你们喝一杯酒,恐怕推托,才说下这句话。谁知都信了真了。”说毕,大家一笑。然后摆上酒来,依次坐定。伍仁先叫唱曲儿的小厮过来递酒,然后叫月儿也过来敬三钟。那张伟三杯落肚,不觉忘了情,拉着玉儿的手笑道:“你把那体己新鲜曲儿唱个我听,我喝一坛子,好不好?”玉儿听说,只得拿起琵琶来,唱道:
两个风流人啊,你呀爱她,他也爱她,想着你来我去互相不舍真是难得啊。两个人形容俊俏都难描画,想昨宵幽期私订在。一个偷情,一个寻拿:拿住了三曹对案我也无回话。
唱毕,笑道:“你喝一坛子罢了。”张伟听说,笑道:“不值一坛,再唱好的来。”
世宝笑道:“听我说罢:这么滥饮,易醉而无味。我先喝一大海,发一个新令,有不遵者,连罚十大海,逐出席外,给人斟酒。”伍仁小玉等都道:“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