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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能辨我是夫君 作者:喵晓镜
去罢,后会有期。”
此后双方作别,终生未曾再见。
到百济路途遥远,在途中,却听说百济起了战乱,一名将军屠了满城,尸横遍野,血流千里。那时,人人只道那近乎残暴的青年是皇帝亲自封了的英国公,后又领吏部尚书衔的傅嘉木。
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寄人篱下,羞涩温柔的少年郎。
……
时雨喃喃地道:“他必然是知道的。”
他必然是知道诗案会牵连袁青岑和时问萍夫妇,所以才千方百计要时问萍和他走。
可时问萍于他有恩,袁青岑又如何不是?他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提醒他们?
乔停云见她脸色苍白,怕她有事,忙给她递了水,又用眼神示意地上的入画起来说话。
时雨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知道那场乡野诗案会殃及我爹娘,他一定知道!”
乔停云任由她抓着,轻抚她的肩膀和头顶,温声道:“傅嘉木此人深藏不露,当初许是蛰伏,才有他随后的名扬天下。”
时雨只觉得心寒:“他,他……他见死不救,他忘恩负义!”
她想到书房里被珍而藏之的那些画卷,只觉得愈发嘲讽,悔恨不已。
乔停云道:“这也未必,他许是知晓一些,可到底是否参与却说不准。”他垂眸,看见眼前的女孩子脸色难看,额头都渗出汗水来,便抽了她手中扭成一团的帕子给她擦汗,心里却有些心疼,早知道不该这么直率地将人带过来的。
“你先退下,回程姨娘处去,告诉她继续盯着敬慈堂的动静。”他吩咐入画道。
入画原想瞧一瞧时雨如何了,可看见她便想到当初的夫人,心中悔恨翻涌难耐,只得含泪退下。
时雨头疼地揉着眉心,乔停云见她模样,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拇指盖大小的瓷盒,从里头挑了一点儿白色膏药,替她揉在太阳穴上。
时雨并未拒绝,她如今谁都不信,只眼前一个乔停云还得她几分信赖了。
那药膏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闻着芬芳扑鼻,连带着整个人清爽起来,头疼之感逐渐退却,她想要开口,对方却先说了:“你要问我怎么找到她的?”
乔停云有些无奈地笑了,“还记得和你一块儿入府的百灵么?这个,就是她母亲。”
难怪那样眼熟,当初初入府的时候,时雨也曾迎面撞见入画的。只是当时彼此都不知身份,何尝想到会是如此。
时雨心乱如麻,下意识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竟然是有些语无伦次。
对方为她揉药的手指一顿,随后她整个人都被纳入了温暖的怀抱,“别怕,我在。”
“如今,傅嘉木……”
时雨过了许久才开口,可是声音却有些哑,乔停云瞧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般地道:“你从来不服软。”
就像那回有刺客,又如同这回她得知了旧事,其实她倘或稍微露出一丝的软弱,他并不会嘲笑。
时雨坐得笔直,手中捏着茶杯,闻言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服软。”服软是弱者的用以乞求怜悯的举措,她并不屑如此,要为父亲沉冤昭雪,可不是服软就可以做到的。
乔停云被她堵得一窒,无奈地看着她。
时雨这才继续说,“傅嘉木送信回来与我说——他并无大碍,然而圣上的寒鸦卫却说,英国公被叛军围困,身受重伤,下落不明。寒鸦卫可会说谎?”
乔停云摇头,只是道:“当初我父亲曾经,统领过这支暗卫一段时间,寒鸦卫无处不在,都是绝对效忠于皇家之人,他们得来的消息,很少会有假的,更遑论谎报。”
“那就是有人故意蒙蔽了他们。”时雨低声说。
乔停云忽地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糊窗的霞影纱薄如蝉翼,倒映出窗外一道斜长黑影。
时雨走近了一看,对他摆摆手,说:“只是花枝的倒影。”
这才知道是杯弓蛇影,乔停云缓缓松一口气,可随后又觉得担忧,“他既然在这时候都能送信回来,你身边也必然有他的人,你的一举一动,想必也会被报给他。”
时雨轻轻地笑了笑,她原本就生得秀丽却疏冷,一笑方如冰雪消融,道:“我会防着,那些暗卫,被我遣散了,无事不能出现在我院中。”
“只是,”她的目光转向乔停云,道,“这府上的巡逻,实是该严密些了,总不好叫谁都能进来。”
乔停云听她意有所指,微微挑眉,道:“你这豆芽精好生忘恩负义,我是为谁才来走这一遭的?嗯?”
时雨手中扣着茶杯,闻言只是低眉微笑。
乔停云见她这个样子,这些时日不见的焦灼微微退却几分,忽地站起身来,重重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叹气道:“你仔细着些,今日假山那两人说的话,可见这府上少了傅嘉木,已然不是铁桶一般了,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偷奸耍滑。”
他如此吩咐一番,仍然不放心,又说:“你知道的事情,务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