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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貂裘 作者:五花马
君有远见,安排
的两辆车都已一同前往城门,刘小娘子的那辆没人跟着,必会是一路平安。”
原来桓琨早已清楚,芸娣留在丞相府的消息藏不住,生辰宴这日长兄必然来寻,也会在府外堵人,于是就雇了两辆牛车,其中
一辆专门是用来混淆视线,而另一辆牛车才真正藏了人,早已在开席之间赶去城门,除非现在骑马疾驰而上,不然已追不上。
建康城中的骏马,论速度谁也比不上桓大都督的坐骑乌眉,但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亲自追过去。
这于他而言,太不寻常了。
所以阿虎问要不要看着桓大都督的院子,桓琨说不必,“他的人眼尖,一过去就被抓住,还是不惹笑话了。”
阿虎又道:“说来也是怪可怜的,刘小娘子来时一身孤零零,走的时候也就一块包袱,郎君留给她的银票碎银也没带,听小春
说,只带了六个勾鼻桃,还是当初郎君赏她的那六个,竟是一个都没吃,是不舍得呢。”
桓琨眼前浮现出那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眼波灵动,藏着一点忧愁,他抿着唇角,“她是个好心性,日后会有福气。”
“郎君安排了人暗中护着,哪能沾染霉气,自是大有福气。”阿虎道,“不过这么些年,还是头回碰到大郎气成这样,可见刘
小娘子地位不一般,虽说是嫩了点儿,日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子,一样为人妇,遇上个贴心的良人,是她的福气,若遇上个负心
的,也是命数。”
桓琨看他一眼,阿虎不好意思笑笑,“让郎君瞧出来了,奴才想着难得肯有个小娘子让大郎动动凡心,不如就留着,天底下的
儿郎,除了郎君以外,谁还有大郎潇洒,叫刘小娘子遇上,是她莫大的福气。”
“原先你不是这么想的。”
“郎君无心,可大郎的心意却瞧得真真儿。”
桓琨抿抿唇角,面色不显,“你此时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
阿虎却看在眼里,意味深长道:“算算时辰,刘小娘子该出城了,可她在世上了无牵挂,去哪不是去,此时叫回来,还来得
及。”
初夏时节,花丛一朵朵开败了,蝉鸣隐隐,比往年来得都早,倒衬得此刻越发安静,热闹了一整日的桓家府邸,终于清净了。
桓琨垂了眼帘,淡声道:“当初不将她牵扯进来,现在又想留她,这算什么,算后悔了,做人凭本心,我不想做这样的事。”
“丞相,人醒了。”婢女在门外禀道。
阿虎走出去吩咐,“带她过来,紧着点,别让她咬到舌头了。”
昨晚上刀疤折腾一夜,今早上才舍得出门,婢女进去一瞧,霍娘裸着流满精斑的身子,身下流满鲜血,昏死在床上,有大夫看
着,出不了差池,现在醒了,很快就被带进了书房。
当着桓琨的面,她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
第三十二章 意外(满2500猪更)
霍娘伏在地上,轻轻说出了那个名字。
书房悄然安静下来,仿如死寂般,阿虎最先说出口,“这不可能,你这毒妇当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事到如今还心有侥幸,存
了欺瞒之心!”
“我没有撒谎,一字一句都是真的,请丞相明鉴。”霍娘嗓音渐已沙哑了,身子颤抖,几乎不敢抬头看面前站立之人。
桓琨面色仍是冷静的,吩咐道,“带下去。”
随后两名侍卫进来,将她拖出去,霍娘看着书房那一点灯火,离她越来越远。
人被带出去后,桓琨也吩咐阿虎去办一桩差事,直到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目光涌动了起来,但又是克制冷静的,他不信世上
有这般巧合,一个人的身世能完美无瑕安在另一个人身上,而且还能瞒过了长兄的眼。
想要证明,眼下唯有两个法子。
桓琨先是翻出密信,逐字逐句仔细看去,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此人声称自己叫刘镇邪,是刘家的家生子,当年流民劫杀后,只有他跟芸娣逃出来,后来经历流散,辛苦寻了六年,找到芸娣
来庐江隐姓埋名。
而另外一份密信上称,刘镇邪的母亲早死,父亲好赌,多次偷盗刘家财物,虽没被轰出去,却连累刘镇邪饱受欺凌歧视,这样
一个人,对刘家怎会感恩,又怎会在刘家惨遭屠戮后,还花六年的时间去寻刘家后人,养在身边照顾。
这根本说不通。
所以此人根本不是真正的刘镇邪。
要查一个人的底细,并不难,很快水落石出。
六年前,此人出现在建康城,不叫刘镇邪,而叫周镇。
那个设计害谢六郎成为跛子,成为周家倒台祸根的周镇。
从建康离开时,周镇身边带了一个孩子,行踪忽然消失了两年,两年后方才出现在庐江,而他身边孩子也已长大些,跟在身边
呼他阿兄。
巧的是,他离开建康那阵子,城中有传闻,秋山有一头雪狼,而雪狼的身上骑着一个小人,翻山越岭,是从天而降的小狼仙。
后来雪狼被射杀,小狼仙也不见了踪影。
当时听着不过是戏谑之言,现在看来却处处是蹊跷。
并不排除骑着雪狼的小人就是芸娣,她在谢六郎受伤的当夜遇到周镇一行人,周镇怕她泄露,带她离开建康。
两年后带她进兰香坊,出于某种原因玉佩落到霍娘手里, 之后霍娘被掠上山又困牢中,手中玉佩藏不住,为求富贵隐瞒真
相,在驿馆对芸娣起杀心,不是简单的龃龉,而是为了灭口。
目光凝在密信上漆黑板正的字迹,一切都说的通,没有丝毫不顺,桓琨面色虽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