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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玉貂裘 作者:五花马

    这厢屋中,刘镇邪解释清楚了为何出现在都督府。

    原来他在来建康的路上,遭流民袭击,险些被俘,所幸丞相的人恰好经过,救他一命,这次进府也是丞相带进来的。

    这件事芸娣不知情,不觉诧异,也明白了桓丞相为何回来府上,又关切问他可有受伤。

    刘镇邪狭长乌黑的眼中淌过一丝暖意,揉揉她头发,柔声道:“阿兄心里念着你,有了牵挂,就不容易受伤了。”

    芸娣鼻尖红了红,“阿兄差事若是办妥当,可愿带我走?”

    刘镇邪却不禁平抿唇角,“这里是都督府。”

    “想出去,总会有法子。”

    “你想让谁帮忙?”刘镇邪忽然冷下眉头,刚才碰到她时,是与桓丞相站在一起,褪了从前的青涩朴素,身上所着皆为蜀绣价

    值连城,合该与那样的人站在一起。可看到那一幕,他心里犹如被一只小手狠狠攥住,“他们这样的人尸位素餐,眼里有轻蔑

    的光,不会真正有心。”

    他声音低沉,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一字字钻进她耳中,芸娣不由捏紧手中玉佩,“也有好人。”

    刘镇邪一贯擅长控制情绪,见她蹙眉似不喜他这话,旋敛去眼中冷意,抚她的小脸,柔声道:”阿兄也是担心你。”

    芸娣望着他眼中热烈的关切,不由心软,垂了眼帘,“既然阿兄不肯带我走,那便与我说说这段时日发生之事,阿兄为何帮都

    督做事,为何忽然不告而别,”她顿了顿,仍是问了,“霍娘被掳贼窝一事,可与你有干系?”

    刘镇邪不说话,目光平静温和地看她,芸娣解释道:“我没有怀疑阿兄,但阿兄似乎见到我,没有一点疑惑,好像早知我在都

    督府。”

    “我为都督办事,自是清楚你在哪里,不然为何我不告而别,”刘镇邪抚着她秀发,指尖触碰她低垂的小脸儿,多月不见,似

    乎越发明艳动人,他心中一动,低眉看她,“当初你将都督救回来时,我们与他脱不开干系,现在兰香坊的人全部被处斩,除

    去一个下落不明的霍娘,只有我们兄妹还活着,是都督开恩,我做他的手下,努力挣前程,你在府上安心等我,不好吗?”

    听到兰香坊的消息,芸娣无不震惊,却也再难压住心底这么久以来的异样,明明那些人与他们兄妹相伴六年,为何从他口中说

    出时,仿佛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冷漠得让人心惊。

    “阿兄向来心细,知道都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留在府上,猜不出来我做什么?”她直视他的眼睛,想从他眼里寻到一点心软

    和不舍。

    刘镇邪却她揽入怀,声音低哑,“你只需要记得,阿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要求得日后荣华,眼前这点苦

    头,”他算是间接承认了,眼中掠过一丝痛意,“先忍忍,日后阿兄会亲自为您寻一位好郎君。”

    最后一句话落,芸娣眼泪忽然滚了出来。

    却不是太过感动,而是太难受。

    肺腑被狠狠搅弄,似有什么被狠拽而出,再也寻不到。

    长这么大,芸娣头回觉得这么难受,她额尖抵在兄长怀里,摇头道:“不一样了。”她忽然将他推开,轻轻哽咽道,“到那

    时,什么都不一样了。”

    看到她盈满泪意的双眸,仿佛心碎了的模样,从小她不爱哭,眼泪儿在眼眶里打转一会,也就收回去,从来就这么懂事乖巧,

    刘镇邪不由摁住她肩膀,喑哑道:“一样的。你只需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定提拔成将军,有权有势,带你回家,家里有吃不

    完的白米饭,穿不完的新衣裳,不用你在眼馋别人鬓边的簪花。”

    他声音渐渐苦涩,却何尝不是实话,“阿兄只想让你过上好日子,现在带着你只会让你吃苦,都督府什么都有。”

    却听怀里娇人声音轻轻道,“阿兄只知道我瞧别人家戴的簪花好看,可我从来不羡慕。”

    刘镇邪微怔。

    芸娣垂了眼帘,声音越发的轻,“当上了将军又如何,阿兄还是攀比不了都督,攀过了都督又如何,阿兄还能当江左的王,成

    为世家之主么?都督肯收阿兄,应当是阿兄舍了什么,可都督能贪您什么?”

    她抬起婆娑泪眼,眉心紧紧蹙着,仿佛有剜心的疼,直射入刘镇邪眼中心底,就听见她喃喃,“我还能一看,阿兄是不是就给

    了?”

    第五十六章 三年之约(满7500猪更)

    “阿兄不想让我知道,所以让霍娘故意指一具烧焦的死尸,只需让我远远看到腕上的缕线,便知道是你,将都督视作轼兄仇

    人,虽留在他身边,却不会产生一丝情意,断了日后可能不舍的念想。”

    “都督既收了阿兄,自然要瞧瞧阿兄的本事,剿灭五虎山便是阿兄领的第一桩差事,但剿匪谈何容易,阿兄便将霍娘送上山,

    既能灭匪叫都督满意,又能灭口一箭双雕,这是阿兄全部的计划?”

    刘镇邪听到最后一句,再难维持温和的面孔,脸色瞬间沉下来,“你怎知这么多。”

    芸娣见他并不否认,心中无边沉落,仿佛要跌到深渊里,她低声道:“与阿兄分开的日夜,我想念阿兄,想多了,越发觉得此

    事蹊跷,渐渐能拼凑出个大概,阿兄的答案,我想是知道了,”她泪凝于睫,狠狠攥住手心,颤声道:“阿兄教我行事做人,

    要做的不是一个小人!”

    刘镇邪冷冷道:“我是小人,也害了霍娘,但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芸娣却知道他这样子是听不得劝,也不说了,她擦拭了一把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