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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公,你也复生了? 作者:容千丝

    徐赫本就脸色发青,闻此言,立马烧成了黑碳。

    阮时意接过食盒,讪笑:“那就谢谢你们了。”

    岂料蓝曦芸端量徐赫片刻,露出了然神色:“呵呵,怪不得!你死活不肯留在我家吃饭,原来是为了……赶来见这位风流才子啊!啧啧啧,果然搭上了!”

    徐赫眉间暗云隐隐淡了些,唇畔如有玄妙莫测的弧度。

    阮时意骤见前方院门冒出探头探脑者,依稀是午休时间溜达的女学员。

    她唯恐蓝曦芸口没遮拦,赶紧否认:“别乱开玩笑!我跟他之间……什么也没有!”

    “是啊,什么也没有……”徐赫附和,面容冷峻。

    蓝曦芸见阮时意并无介绍之意,吐了吐舌头,笑而道别。

    女学员虽万分好奇,终究没敢靠近。

    徐赫直视阮时意微露窘迫的俏脸,低声哂笑:“我俩之间什么也没有……但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四孙子、两孙女,还有一外孙女……”

    “……”

    阮时意磨牙发誓,若非远处有人偷窥,她定要拿小甜糕把他那嘴堵得牢牢的!

    第15章 第十五章

    畅畅惠风卷起叽喳鸟鸣,也卷起满室墨香。

    东苑的先生们为轮值制,上午授课,下午便让学员自由发挥,或去中院欣赏画作、阅读书册,是以此刻,画室内仅余寥寥数人。

    阮时意束起乌黑长发,套上月白罩衣,手握兼豪勾笔,站姿挺直如修竹,精致明媚的娇容处处透着专注。

    勾画半柱香时分,她素手挪动镇尺,忽听门边响起黄瑾的低唤,“姐妹们!苏老正于栖鹤台焚香抚琴,咱们偷偷去院墙外欣赏呗!”

    余人立即收笔洗手,只有阮时意微笑招呼,执笔未移。

    黄瑾此前常与她为伴,偏生她来去无定,时日一长,渐渐疏远了几分。

    此际见她不为所动,黄瑾脸上掠过几不可察的艴然。

    事实上,并非阮时意眼高于顶,而是黄瑾热衷讨论师长、师兄们,一有机会便往外跑,仿佛为觅夫婿而来。

    阮时意又不是春心荡漾的小姑娘,自然没法真正融入妙龄少女小天地。

    目送她们雀跃而去的背影,她柔嫩粉唇阖起祖母式的慈祥笑意。

    想当年……她每日在阮家作画,何尝不是坐立不安、时刻等待徐赫到来?

    那时,徐赫常捎来她最爱的栗蓉酥,再给阮思彦塞点糖或蜜饯,随便找理由支开这位小师弟,以谋得和心上人独处的良机。

    如今细想,用心真够险恶啊!

    何曾想过年少时结伴的三人,堂弟最终成为书画院元老,夫妻双双改换身份,一人担任先生,一人则沦为学生?

    重遇徐赫后,尘封数十年的往事点点滴滴涌流心上,千般滋味,亦在胸臆间。

    犹记昔时他那张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俊朗面容,既有武将世家子弟的凛冽锋芒,又有书香人家的温润雅致。

    偌大京城,俊美少年郎上百成千,唯他一人笑时,眼里映着暖春夜月,温度藏而不露,挠人心魂。

    阮时意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蓦地抬头,正好撞见思忆中那双朗目。

    因一瞬间不确定,她直勾勾瞪视他半晌,方知非幻想。

    欸……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徐赫静立门口好一阵,见阮时意皓腕凝在半空,恬静容颜荡漾久违的温柔,不忍惊扰。

    四目相对,他一时无话,清了清嗓子:“这会儿倒很勤快。”

    阮时意没来由记起,当日他怒而甩袖离开,端的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傲骨不可折的架势。

    此番先是窄巷拦截,趁她独自在画室时闯入,装腔作势与她搭话……脸疼不?

    阮时意抿唇未语,将半干勾线笔往笔洗里轻涮。

    徐赫见她置之不理,不甘心地往前走了几步,细看她新勾的莲荷,皱眉道:“这花瓣弧度太过生硬,缺乏柔润之感……多久没动过笔了?笔法竟退步至斯!”

    阮时意自知技法远非当初精湛,小声嘀咕:“产后忙于照顾两子,夫婿无影无踪,画个鬼啊!”

    徐赫一怔,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