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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你也复生了? 作者:容千丝
足道,微不足道……”
皇帝捋须一笑:“罢了,朕知你连日辛劳,允准你多歇息半月,好外出散心。”
徐赫恭敬谢恩,一一谢过同僚的祝贺,又向静立一侧的阮思彦颔首致意。
阮思彦自地下城一案爆发后,终归因被大理寺清查府邸等事折损颜面。
外界均称,皇帝有意培养徐待诏,成为下一任翰林画院之首。
徐赫每回见这位仙姿逸态的师弟,总会维持应有的尊敬和谦让;而阮思彦泰半时间保持淡淡微笑,眉眼尽是渺远之意。
二人在画院内十分低调,寡言、少语、多画,竟鲜见交流。
徐赫逐渐理解,何以阮时意没向堂弟道出真相,不单单是当初的矛盾或理念不合。
有些人真性情,率直坦荡几十年不变,如洪朗然,如萧桐。
有些人却不是。
皇帝御赐宅邸离首辅府仅隔两条街。三进三出,与徐赫在篱溪边上的小院相类,留有大片花园,闹中取静。
因在作最后修葺,徐赫堂而皇之搬回长子家中的倚桐苑。
白天,他一往如常,维持端正严肃,与阮时意相敬如宾。
夜里,他一往如常,悄悄绕过大片莲池,潜入绣月居。
绣月居内本就没几个人侍候,夜间静若无人。
恰逢阮时意来了月事,躺在床上,抱住姜艾等药材做的暖包,蜷缩成团,裹得严严实实。
被他的冷凉气息包围,她挣了挣,语带嫌弃:“这几天不宜受凉,你、你睡竹榻!”
徐赫憋闷之极,往后撤离数寸,忿忿不平:“哼!看来,我下回得加把劲!”
阮时意本就因时隐时现的疼痛而烦躁,听出他话中含义,顿时怒火中烧。
“我才不要!辛辛苦苦拉扯大三个孩子!你、你还想要我……?”
“可我……没机会看他们长大……”
“你想逗孩子,不是有小毛头么?再说,晟儿、昊儿、媛媛他们,迟早会给你生小曾孙!你爱带几个都成!”
徐赫知此事一时半会儿谈不拢,只得闭口不言,乖乖躺到竹榻上。
夜静更深,未闻均匀呼吸,阮时意悄声问:“还不睡?”
“竹榻又硬又小,睡不着。”他老实回答。
“目下任务完成,可又有……那件事要办,先前说好的‘游山玩水’,怕难成行。”
徐赫明白她指的是替姚廷玉作掩护之事,突发奇想,疑心那行动如鬼魅的家伙又在外头窃听,不由得皱起眉头,竖起耳朵倾听。
阮时意从他的沉默品察出不寻常,警觉道:“怎么?”
“嘘。”
“谁来了?”
“不确定。”
阮时意心下发怵,身子往里挪入:“你若嫌难受,要不……还是睡这儿?”
徐赫于昏暗中憋笑,心想,以后若他的妻不让爬床,大可以此吓唬她。
蹑手蹑脚回到她身侧,正欲展臂圈住她,冷不防她拨开他的手。
“不许抱。”
“那……我亲一下。”他把唇贴向她。
“不许亲,”她扭头避开,“亲了,你又想干别的。”
“想想而已,我又做不了别的。”
“你会想法子让我做别的。”
她背转身,孤灯照不清脸上蔓延的绯意,但耳尖终究还是红透了。
徐赫笑而替她盖好被衾。
他的阮阮,对他的了解,果然数十年如一日。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
随着嘉元帝向宗亲展示重绘的《万山晴岚图》,且铺展“探微先生”遗作比对,“徐待诏”的威名再一次震动京城书画界。
人人皆称,探微先生后继有人,徐家后继有人。
青出于蓝,指日可待。
奈何徐待诏既未出行,也没搬进御赐的宅邸,众人没法上门拜会,又不敢贸前往首辅府,只能于热议声中探听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