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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挞 作者:栖见
大一件,孟婴宁拽了半天才重见天日,拎着领子抖开,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雨。
陈妄已经下车了,对这瓢泼大雨视若无睹。
孟婴宁想起陆之桓的话,生怕陈妄是真的因为受伤了退伍,别再落下什么病根。
万一是伤了肩膀,那这么不注意,着了凉可不得得个肩周炎。
要是伤了腿呢?再得个老寒腿,一到阴天下雨的就痛不欲生,浑身骨头还不得都吱吱嘎嘎响。
年纪轻轻,身体就这么毁了。
孟婴宁担忧地叹了口气,连忙打开车门跳下车,一边抖开手里的外套一边快步走过去,扯着外套两边儿撑开,一边盖在自己脑袋上,另一边往陈妄身上糊。
陈妄侧头:“你干什么呢。”
“遮下雨,”孟婴宁站在他旁边,头一回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了俩人的身高差,她费力地垫着脚拉着衣服往上拽,才勉强披到了他肩膀上,挡了大半,“还好你这衣服够大。”
“……”
陈妄本来想说你是不是傻,就这雨点儿,还没你小时候跟老子抹的眼泪大。
姑娘穿着高跟鞋特别吃力地跟着他的步子小跑着往前走,手拽着外套边儿高举着往他肩上搭。
一松,又掉下来,她就不松手,就这么拽着,走动时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肩。
很软,带着暖暖的温度。
陈妄没说话,略放慢了步子。
陈妄家这小区看着有些年头,老式步梯楼,很旧了,一层三户,一上楼梯一户,隔着一段儿走廊前面两户挨着。
陈妄家在最里面那户,暗灰色的铁皮防盗门,门上和门边儿墙上贴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开锁代孕通下水小广告。
孟婴宁看着陈妄掏出钥匙开门。
屋子里没开灯,空气中弥漫着很浓的烟味,混着久未住过人的潮湿灰尘味儿。
陈妄开了灯。
两个人共用一个外套的结果就是这个外套基本等于没有,孟婴宁还好,是直接蒙在头上的,只下半身和鞋湿着,陈妄半个肩膀都是透的。
孟婴宁这会儿没什么心思想些乱七八糟的,她站在门口皱眉仰头,催他:“你快去洗个澡。”
“……”
陈妄一顿,回过头来垂眸。
孟婴宁没注意到,她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儿,客厅勉强算是干净,厨房很小,门口的餐桌上一片狼藉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和酒,桌脚摞着几个装外卖盒子的塑料袋。
孟婴宁是没想过这人有一天能把日子给过成这样。
她踢掉鞋子光着脚站在门口,陈妄看了一眼,踢了双拖鞋过去。
男式的,大到孟婴宁两只脚能塞到一只鞋里去。
“这个,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合脚,”孟婴宁说,“你们家没有女式拖鞋吗?”
陈妄随手把钥匙丢到桌上:“没有。”
孟婴宁心情大好,垂着头偷偷地笑。
陈妄忽然转过头来。
孟婴宁瞬间鼓起腮帮子,“噗——”地一声吐出了口气儿来,满脸无辜:“怎么了?”
陈妄上下扫了她一眼,转身进屋。
没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条大浴巾扔给她,又是劈头盖脸盖下来。
孟婴宁把浴巾从头上往下拽,学着他几个小时前的语气:“你随便就往人头上扔东西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就刚才,”陈妄哼笑了声,隔着浴巾揉了把她脑袋,“等我十分钟。”
孟婴宁往下拽浴巾的手顿了顿。
脑袋上温热厚重的压感只一瞬,白色的浴巾略透出些光来,孟婴宁隔着浴巾看见他一团漆黑的人影从眼前略过,然后进了房间。
孟婴宁脑袋上顶着浴巾,站在门口没动。
陈妄现在的生活状态,就像一个被相恋多年即将结婚的挚爱女友甩了的痴情脆弱男。
孟婴宁脑补了一下陈妄一个人坐在漆黑的客厅里,左手拿着个酒瓶子,右手夹着烟,忧郁又颓废的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侧脸轮廓看起来冷漠又寂寥。
喝口酒,再抽口烟。
喝口酒,再抽口烟。
再来一盆麻辣小龙虾。
还挺滋润。
孟婴宁一边想着没忍住笑,一边笑着一边抬起头,又隐约看见黑色人影缓慢走近了。
她以为陈妄回来了,连忙收住笑,把浴巾从脑袋上给扯下来了。
一抬眼,来人刚好走近了,一张陌生又茫然的脸。
这人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歪着头俯身凑到她面前,正直勾勾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孟婴宁吓得直直往后栽了一步,背砰地撞上墙面,开始尖叫:“啊啊啊啊——”
棒棒糖被她吓了一跳,整个人扑棱了一下,也开始:“啊啊啊啊——”
两个人对着“啊”了三秒。
孟婴宁闭嘴了,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洗手间门哗啦一声被